他说过很多次,别等了,等什么呢?她说他不回来,睡也睡不安稳。不如看看韩剧。她说其实等人时,并不孤单,心里有个人让你记挂,挺满的。静好跟别的女人不同,她只是等他归来,并不一个电话一个电话追。从来不追不问。从前,张亦见身边一帮男人不停地接老婆的电话,编各种谎话不回家,自己的手机却寂寂无声,他甚至觉得是不是静好不够在意自己。问静好,静好只淡淡一笑:“我相信你!”
那是珍珠,他却视如泥土。
洛小衫不一样。洛小衫从来不等他。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她说曾经最困难的选择是晚上下不了线,早上起不了床。而现在,她完全变成了猫头鹰。有时张亦应酬回来,胃难受,在家里是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的。到处都是零食袋子、快餐外卖的盒子。洛小衫唯一的会做的可以叫做饭的东西就是煮泡面。有时,张亦在应酬客户,洛小杉便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索命似的。有时,她会翻着张亦的手机,为一个没有标注姓名的陌生来电闹腾一个晚上。
她有太多的精力折腾,她高兴或者不高兴都湥'楚楚写在脸上。
她说过,別把我当成你前妻,我是八0后,我们之间有代沟。
她抬了自己太多自由,反倒让自己以为可以放纵。她也给了自己太多的温暖,让他对温暖失去了体悟之心。人总是这样,失去之后才觉珍贵。
他的手摸到烟盒,烟盒已经空了。那盏灯像整栋楼的眼睛,它再不用等谁了,它无声无息地灭了下去。把张亦扔在淡淡的月光里。像个孤儿一样。
成功的男人,把事故变成故事。失败的男人,把故事变成事故。在这个意义上讲,张亦觉得自己很失败。当初不过是恍了一下神,并没想到要破爸沉舟,另立门户,却不想,一个甩不开,一个抓不住。最讽刺的是,甩不开的是小三抓不住的是老婆。
许静好房间的灯关摊了,她也并没有睡觉,她是进了柯明的家。
柯明打电话过来,她哭着说:“静好,你能陪陪我吗?我今天办了离婚手续!”
依静好的个性,她是不愿意介入别人的生活的。或许是同病相怜,远亲不如近邻,即使很反感这个女人,却因为感同身受的体验,静好敲开了柯明的门。
柯明穿着很旧的睡衣,茶几上摆着几个外卖盒子,还有几瓶啤酒,有三个已经变成了空瓶子。
柯明的脸上泪痕犹在。
静好去绞了条热毛巾递给柯明,柯明把脸埋在热毛巾里很久,抬起头來,眼前桃子样。
她说:“我早就应该放手的。可我一直想,跟他离了,我这年纪,我这条,也不会碰到更好的人,有个婚姻做幌子,人好歹还有个着落似的。可是过年,我去他那,他的房间干干净净的,静好,他原来是个最邋遢的人,内裤你不往下要,他都不换!我住进了他的房子,是的,那是他的房子,或者,也是她的。墙上的画,墙角的花瓶,厨房里锃光瓦亮的锅碗瓢盆,那些都在提醒我,我是个入侵者。
我问老吴,她是谁,怎么甘愿这样跟着他过没名没分的日子。老吴说,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她不想伤到我。老吴说:“你也找一个吧,找一个,我就可以问心无愧地离开你了。你听听,你听听,这还有什么情义可讲,我不过是人家心头的一个负担,我还守着呢!”
柯明的眼泪流成了一条河。静好并不去阻止它,也并不去安想它的主人。让她痛痛快快地哭着倾诉出來吧,这许多年,她什么不明白呢?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柯明指着书架上的一个相框说:“我跟他结婚二十一年,两地分居了十七年。不是不能在一起,好几次他是有机会调回来的,可是他不愿意,他说他习惯了大漠黄沙里的自由自在,他不能怼受城市生活的局促。这些年,也都是我去看他,他就是回来开会,也没在这个家里住过。很多人劝我说,生个孩子吧,生个孩子,两个人就变成亲人了……有一段,我疯了—样想要孩子,我去医院做过检查,我什么病都没有!”
“一晃就是二十一年了,我人生最好的时光就这样咕咚一声,无影无踪了,看电视时,笑是一个人笑,哭是一个人哭。想发表点议论,都没个耳朵听……不敢生病,不敢胆小,自己做水暖工,做电工,硬生生要生出三头六臂来……要在外面说起他时谈笑自若,甚至编点小细节炫炫幸福,我给自己在淘宝上买过各种礼物寄过来,在单位同事的面前拆开,然后埋怨他不会买东西乱买有小女孩甚至羡慕我,有婚姻,却过得跟谈恋爱一样……”
“很多戏演着演着自己也分不湥钦媸羌倭耍易钆鹿冢钆鹿浣质笨捶讶思乙患胰凇埠茫忝窃艽碳の摇看慰吹秸乓嗫缸判◆浯洌愀诤竺妫叶蓟峋醯媚遣攀桥斯娜兆印?br/
静好喝了一口啤酒,真是难喝啊。但是静好还是一口一口地喝着。有时,这便像生活,明明知道不好喝,也不喜欢,却仍要一口一口把它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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