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像筑起了一面墙,交流变成了极为困难的一件事。静媛再没心思看电视剧里举重若轻地靠耍耍嘴皮子就解决掉所有棘手的问题,她躺在床上,极度无力,轻飘得像一根羽毛。
她说:“凯文,无论什么时候,都别忘了。我们是因为爱彼此才走到一起来的。你所承受的,我也都承受过。如果你觉得这压力让你喘不过气来……”
静媛的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涩,她实在说不出分手的话。凯文那边,无声无息,静媛甚至怀疑这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个梦,睁开眼,一切都没有发生。这样该有多好呢!
她多希望他能伸出一只胳膊来抱抱自己,然后给自己一点力量,告诉她一切都没关系,他只是想改变—下生活方式。这样也会让静媛好过一点。
可是,没有。夜静悄悄的。两个人呼吸着,醒着,头与头的距离很近,心与心的距离却很远。
早晨睁开眼时,静媛头疼欲裂。身边空着,床单拉得很整齐,让静媛怀疑那是否有人住过。趿了拖鞋出来倒杯水,左淑娴走过来问:“昨晚你们吵什么?”
静媛用水送下两片止痛片,人懒懒捲腿坐在沙发上。
左淑娴恨得咬牙根:“到底怎么了?一大早,凯文沉着个脸出去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静媛站起身,把杯子放回原处,说:“妈,这样的日子就那么过不下去吗?凯文真的挣了大钱,像白眼狼张亦那样,你就高兴了吗?”
左淑娴说:“你们吵架,拿我发什么邪火?你们的日子怎么过,关我什么事?静媛,我跟你我说明白,你们要是爱在这里住,就在这里住,不爱住,爱哪去哪去!我这辈子老公跑了,一个人寡妇失业的也照样过了大半辈子,我欠你们老许家的吗?不欠……”
静媛知道自己是踩到地雷上,这一番忆苦思甜下来,没个大半天不能完事。她赶紧回屋换了衣服出门。
出了门静媛浑身无力,打电话给姐姐。姐姐那边鸡飞狗跳地热闹,小翡翠和一个男人在唱歌。姐姐说:“我们去植物园,正在路上!”
难得姐姐轻松,静媛不忍心打扰。再打给大梅子,静媛还没说话,大梅子先声夺人,说:“死丫头,结了婚,就重色轻友,嘿嘿,不过,姐们儿也快嫁了,你做好包大红包的准备!”
电话簿里那么多人,却没一个人可以聊一聊,也没地方可去,静媛的心里荒凉成一片冬天的原野。电话响了,是舒立,他说:“小姑娘,有空出来坐坐?”
跟舒立在星巴克里见了面,舒立一眼看出静媛的不开心。他问:“那天,你先生……”
静媛努力扯出一点微笑,喝了一口咖啡,说:“没亊儿,只是,生活不像你能预料的那样,婚姻也并不是两个人相爱就可以的!”
舒立点了点头,说:“我想让你陪我去给小翡翠买件礼物!”
静媛直视着舒立的眼睛:“你还对我姐有感觉吗?如果有感觉,想在一起,你就要把你自己的问题都处理好再来招惹她,否则,让她平静地生活下去,不打扰,已是最好的尊重!”
静嫒的话说得直截了当,舒立沉吟了好一会儿,说:“你说得对,或许我想的太简单了。暂时我还不能回国,我们之间隔了这十几年,我并不确定我们还会不会像当初一样……”
静媛叹了口气:“我姐从小要强,遇到我姐夫,以为尘埃落定,谁知道出了这样的变故,现在,她好不容易爬到岸上,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再伤一次!”
话题偏于沉重,转换话锋,说起小时候的亊,说起档案局家属楼里那批多大的孩子现在都在做什么,时光轻灵灵从两个人的咖啡杯上溜走。
静媛跟舒立起身离开时,她一眼看到了坐在靠窗位子上的朱凯文。他是早就坐在那里,还是后进来的呢?自己怎么一直都没察觉呢?
静媛的目光跟凯文的碰上,凯文的目光躲掉了。静媛跟舒立走出星巴克,阳光很好,静媛的心上却阴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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