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我不懂得说,有些话我只是觉得说着矫情,有些事情经过口才不好的人一转述就完全变了调。我只能类比着让你想象有这样一只小狗,纯白色毛发圆眼睛,一开学就撒欢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有阳光就迎着风跑,奔跑时就像团上蹿下跳的毛线,喜欢吐舌头摇尾巴挠人咬拖鞋,表情动作层出不穷花样纷呈,跟它从早玩到晚也绝不会厌烦。想象有这么一只小动物出现在你面前,你该怎么办?”
悦耳得好像在寒冬腊月忽然春风拂面,让人心有暖意,芷卉微笑起来:“当然是抱抱它啦。关听着就觉得萌死了。”
下一秒,你搞不清楚肩上忽然被施与哪来的压力,搞不清理应恒定的体温为什么倏然上升了好久度,搞不清面颊怎会贴上衣襟、而呼吸怎会遇上障碍物。脑海里一张电闪雷鸣,思维莫名就断了路,温热血液像电流在皮肤下失去方向地窜。
一年中最冷最冷的季节,你却仿佛失足掉进了火山口,五官六感消失殆尽的混乱中,只有男生带着笑意的声音清晰地响在你耳侧上发:“芷卉,我也……很冷。”
——那是你以为他没有会意、没有记忆、没有留意,你失败的告白。
——世界上只有你能够听懂的,告白。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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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寒假麦芒都因伤在家休养生息,韩一一和祁寒分别来探望过几次,卫葳率领半个班的女生来探望过一次——当然,其中三分之二是抱着“巧遇井原大人”的少女幻想来的。
及至开学,伤势已经基本痊愈,如期复课。
学期初,体检后,麦芒下巴搁在课桌上碎碎念:“太倒霉了,好端端的寒假就这么化为乌有,出行不便导致压岁钱中的三分之一也化为乌有,最扯之处在于身高中的一厘米也化为乌有。”
“。。。。。。。。。。慢着,身高怎么会变矮?”祁寒诧异地扭过头。
“据说是因为脊椎压缩性骨折什么什么的。”
“闻所未闻啊,医生骗你的吧。”
“刚才体检量出来真的从上学期的163变成162了。枉费我那么努力从159一路挣扎过来,释怀不能啊。话说,我跌死和我哥告白有什么因果关系?(一月时我明明是女主角,怎么连载到九月忽然变成作者脑震荡的后遗症了啊——宽面条泪)”
“吐槽什么的省省。这种矬事只能发生在你身上,再者,不发生在你身上耶天理难容。(都欢脱了八个月,你好歹让正常人找点平衡感吧)”
“对啦!你和一一最近关系咋样啦?”带着恶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祁寒紧蹙眉心虎着脸,以气场说话,示意封口免提。
和韩一一关系依旧僵在决裂的临界,和卫葳关系却变得有点微妙,因为与麦芒的那次争执改变了自己对卫葳的某部分认知,一旦从理解的出发点去接受一个人,就会感到连缺点有时也变得可爱,换言之,一旦世界观发生倾斜,也会觉得“在男生面前装乖巧、在女生面前扮女王”是种奇妙的优点。
体育课时,远远看见叉着腰对女生们点点戳戳大声吆喝的卫葳,祁寒单纯是感觉有点滑稽,想笑。
“怎么回事啊!排个队排了五分钟还乱七八糟!待会儿还要不要练长绳啦?”
“因为麦芒不在,每排人数变得不一样啦。”被吼得女生中有争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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