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
“那上楼给你煮面吧。”
到了租屋门口骆骆把田小亮拦在了门外,从屋里拿出一个铁盆摆在了门口扔进了刚刚从楼下捡到的树丫,又拿出纸放到盆里点燃“不知是不是这样弄。但电视里都演回来要跨火盆,你也跨跨吧。”说完拍了拍裤子站了起来。
田小亮盯着地上的火盆看了几秒便迈了过去,低身要去抬火盆倒掉时,骆骆拉了他一下“放那燃着去吧,没事。”说完便去墙角食品袋里翻出一包挂面,又插上电磁炉开始烧水。放鸡蛋、下面、放调料、放青菜,等了几分钟捞出了一大碗递给了田小亮。
田小亮坐在床边慢慢的吃着,肚里空空却面也很好吃,可他却觉着难以下咽。静谧的空间,俩人谁未打破这沉默。骆骆坐在田小亮对面的折叠凳上,仔细的看着田小亮,瘦了,也憔悴了。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少年时的田小亮。
小时的他是一个漂亮的少年,嘴巴甜大人都喜欢他,长大虽没有了年少时的可爱,但也算是英俊的。从上学的第一天他便不喜欢学校,学习成绩一直没好过。呼朋唤友校内校外的朋友很多。自己每次寒暑假回去看姥姥时,他的作业几乎都是她帮他完成的。但是他也会表示感谢,在她帮他写作业时他在一边陪着打电动;她写完了就带她去河里捞鱼或者教她打电动;再不然就让自己提出条件,由他帮她实现,以显示自己也是很有男子气概的。在骆骆心中,他纵然穷、纵然被自己父母嫌弃,但一直是言而有信,顶天立地的。
骆骆抻手去接田小亮吃空的碗,田小亮避开她接碗的手,沉默的拿着碗和地上燃尽的火盆走了出去。骆骆起身去把剩下的面条盛了出来,田小亮回来把洗过碗和盆递给骆骆,又拿起只剩面汤的汤锅走了出去清洗。
“帮我收拾收拾东西吧。”田小亮挡在了不停忙碌的骆骆面前“我明天下午的火车。”
骆骆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他,直到双眼酸涩才转开视线“小亮哥,我今晚回家住,那离市里太远了,明天……就不送你了。”
并没有行礼好收拾,俩人都心知肚明。屋子小,一共才十几平米的一室连衣柜都没有,东西全部都整齐的放在床下的整理箱内。但骆骆还是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重新叠了一遍,田小亮就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骆骆整理,却觉着自己的鼻子渐渐酸痛。
从醒酒后,田小亮便总在夜深人静时咬着棉被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音。他觉着迈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甚至恨不得已经在清醒前的那一刻干脆死去。自己心心念念惦记了她这么多年,但却在守得去开见月明时行差踏错,亲手毁了想守护着的自己心底的那份小美好。
田小亮蹲着身子缓缓的向骆骆靠近了两步,哽咽着“对不起。骆骆,对不起。”
说出口了,到底还是把这句话说出口了。听着耳边从哽咽变成嚎啕的哭声,她没有回头。但她心里能清晰看到一个大男人如困兽般的因仓惶、无助和悔恨而泪流满面的样子。骆骆紧咬着唇能阻挡得了自己不发出声音,但阻挡不了眼泪不流下来。
这一刻骆骆才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有多痛,直到口中已经尝到了酸涩的铁锈味儿,才颤着声音开口“虽然我去求受害人原谅你,但请你原谅我。田小亮,我无法原谅你。”
“我懂骆骆。从我清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会为我奔波,但我已经把我们的未来给毁了。对不起骆骆,骆骆对不起。”
骆骆终究还是回头去看田小亮,看到他佝偻的身躯剧烈的颤抖着,突然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哪怕她曾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这一刻的情景,甚至于比现在还糟糕的情况都想象过。以为自己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以为在厚重武装下可以刀枪不入,但真当走到这一步时,还是难以抑制的悲伤汹涌而出。
自从出事,骆骆最常问自己如果早点同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哪怕汪璇劝说,但对寻找这个无解的问题近乎偏执的停不下来。自幼两小无猜,相识二十五年,他离开熟悉的故土不远千里来陪她,俩人相恋甚至没有谁追求谁便自然而然的在一起。满满恋了三年,不说这里有多少爱情多少亲情,但自己是一直期盼着和面前这个能让自己信任的人,让自己可以不计得失付出的人,不论贫穷或富贵的过一辈子的。可到头来呢?到头来只换得了他的一句对不起,和自己的一句无法原谅,从此只能各安天涯。
一早荆父荆母见她们都吃完早饭骆骆还未起床,便嘀咕着嘭嘭的敲着门。骆骆睁着眼睛看着床顶,任凭他们用力的敲着最后只能不满的离去,却动也未动。直到中午石磊打电话让自己去酒吧串肉串儿,才疲软的起身。看着镜子里憔悴的面色,灰黑的眼底,翻出了很少用的化妆品一遍遍的往脸上涂着。
走到十字路交叉口便听到手机铃响,拿出电话洽好绿灯变红灯,便停在交警岗台旁边。
刚接起手机便听那边问“你男朋友被放出来了,你都不感激一下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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