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迪停了一会继续说:“那个时候我一边忙工作室的事情,一边筹备结婚。我的男朋友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在一个艺术展会上认识的,他是一个画家。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我在他的画面前驻足,突然他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为我介绍起他的画,从那时起,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他了。肖然,你不要笑我,你相信一见钟情么?我和他就是!”
肖然点点头,“我相信。”
“我在这以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来没想过这么早结婚,我总是觉得事业更重要,等我在事业上有了成绩再想结婚的事情。以前我甚至还笑话我的一些朋友,天天和男朋友腻在一起。但遇见了他,我一切的观念都改变了,我觉得他和事业一样重要,两样我都不能放弃,还没有毕业我就想到要和他结婚。他也同意了,他比我大六岁,所以我们决定等我一毕业就结婚。那段日子真是我一辈子最美好的记忆!”崔迪的脸上浮现出了与白天不一样的幸福笑容。
“后来,你们结婚了么?”肖然问到。
“结婚了,就在我的工作室开办了半年以后,我和他结婚了,婚礼很简单,因为我们都没有什么钱,但那对于我来说是一场很浪漫的婚礼,是我一直期待的。我们在婚礼一个星期以后去自助旅行蜜月,我们没有豪华的结婚旅游,我们只是结伴去一些美丽的地方采风,每天太阳一出来,我们就出门,然后找一处风景写生,无论是静谧的山林,还是幽幽的小河,都是我们眼中的美景,饿了渴了,我们就吃点预备好的事物,有的时候还一同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白云,那时的日子真美!”崔迪脸上幸福的表情愈发扩散开来。
“回来以后,我们就继续创业,可是……”讲到这里,崔迪又顿住了,“有一次他租了一个场地办画展,我去帮他的忙。在布场的时候,突然有一幅广告牌倒了下来,他背对着广告牌,没有看到,而我就在他身边,我连忙推了他一把,广告牌就砸在了我的身上……”
“啊?!”肖然惊叫。
“然后等我再醒过来,我就躺在了医院里。”说这些的时候,崔迪幸福的表情没有了,但她依然很平静。
“那他呢?你为了救他,他竟然离开你了么?”肖然语不择言地问到。
崔迪点点头,表情开始显得有些悲伤,“一开始,他也没有离开我,每天都在病床前守着我,但我治疗也需要花钱,所以后来他就常常出去筹钱,他退了工作室,低价买了一些画,又借了一些钱,给我治疗。但我已经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站起来了。开始我不能接受这一切,是他,帮助我,让我面对这一切。”
“那……”肖然欲言又止。
“又过了大半年,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家进行康复了,他每天早出晚归,我知道是为还欠下钱努力工作。他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脸上整天胡子拉碴的,他原来是一个特爱干净的人,很在乎形象的人,但那时他像一个穷困潦倒的流浪者,每天背着画夹就出去了。我看了真的很心疼,我心里真的很难过。我也想过试着离开他,但是我真的很爱他,觉得没有他活不下去。”
“可是最终,你还是选择了离开?”肖然轻声说。
“没有,我始终没有这样的决心,是有一天,他受了伤回来了,像一只斗败的野兽,他跪在我面前,请求我原谅他,说他要离开了,他再也不能忍受现在的生活了,然后拿出了一大叠钱,说是他借的,他把这些钱,还有我们的一切东西都留给我。我哭了,我想打他,却抬不起手来,他抱住我,让我坚强一些,说自己是没有用的窝囊废。那晚,我们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后来我睡着了,清晨醒来,我就发现他离开了我们租住的小屋。以后,他再也没有回来。”崔迪脸上出现了两道泪痕,已经风干了。
“他太没有良心了!”肖然气氛地说。
“那个时候,我真的崩溃了,比知道腿站不起来还要崩溃。修养期间我一直没有过轻生的念头,因为有他做支柱,我觉定要好好生活下去,但是他走了,把我的一切希望都带走了,我很长时间郁郁寡欢,每天都哭很久,然后就想到了自杀!”
“自杀?”肖然听的汗毛倒竖。
“是的,我决定自杀,我坐着轮椅来到了江边,就决定从这里跳下去。”崔迪指指滔滔江水。
肖然向下望了望,此时的江水已经变暗,波涛汹涌的奔向远方,如果一个女孩从这跳下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肖然打了一阵寒噤。
崔迪继续说,“有一天,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来到江边,准备投江。虽然自杀的念头根深蒂固,但毕竟实行这个决定是极其艰难的,我在江边这坐了一天,从日出坐到日落,就在想要纵身一跃的时候,我看到了如同刚才我们看到的一样美丽的夕阳和江水,还有江桥。当时我泪流满面,那个景色太美了,美得让我有些自惭形秽。以前我看过这么多次,却从来没有当时的感觉,我知道我要是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但是我的父母、亲戚、老师和朋友都会为我难过,还有我创业欠下的债就永远也还不上了,我不能不守信用。想到这些,我放弃了自杀的念头,我面对江水大声哭泣,哭了很久很久,因为我决定从这以后,再也不哭了。”
“崔迪,你真坚强!”肖然心里一阵难过。
“坚不坚强,看你怎么去面对,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坚强的。后来我就重新开始我的事业,好在有很多的热心人帮助我。现在我欠下的钱已经还的差不多了,现在正想扩大规模,正好赶上你们行里组织这个活动,能给我们优惠贷款,真是雪中送炭。”崔迪又笑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肖然推着崔迪继续向前走着。
走了一会,肖然小心地问到,“他这么对你,你肯定很恨他吧?”
崔迪却摇摇头,“一开始恨,后来不恨了,想开了,我想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可能两个人都很痛苦。爱一个人就应该让他幸福,如果早知道分开以后我们彼此都能够幸福,以我现在的心态,我应该早就选择离开他,放手让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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