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诅咒你。
清绘的房间很小,却很干净,收拾得井井有条。
墙壁是淡淡粉色的壁纸,仔细看有暗暗的玫瑰纹。台灯是爸爸以前在工厂上班的时候自己做的手工,是由一只飞机模型改装而成的,落在床头,亮起萤白的光,像是随时准备起飞。可惜南方的天气温润糯湿,飞机的舷窗和起落架已经布满锈迹。
清绘最爱它亮在枕边看书。清绘有一整个书架的书。
几年前,清绘家附近的一所小学校搬迁,遗落了许多书,被爸爸全部搬回来。爸爸搬书超厉害的,半蹲着身体,把两只手臂伸到最长,好像一只长臂猿。
现在长臂猿又有用武之地了,抱着厚厚一摞书,一直抵到下巴,只能扬起脸,眼睛看向天。
他跌跌撞撞,撞响门口的风铃。
妈妈正搬着一篮床单准备出门,两个人撞在一起。妈妈叫起来:“啊呦,眼睛长在头顶啊,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撞,我就搬一筐榴莲了。”
爸爸怀里的书散落一地。他蹲下来,手忙脚乱地捡。
妈妈把手里搬着的洗衣篮搁在他的头顶歇息:“啊呦,啊呦,放回去,放回去,这些书你搬它下来做什么,摆在哪里?”
长臂猿只能重新抱着书悻悻地回头,再次撞响门口的风铃。
妈妈也抱着床单走出去,用手打一下头顶的风铃,朝楼上喊:“啊呦,清绘啊,你在门口弄一串这个东西做什么,来来回回吵死人。”
清绘探出头来说:“那是爸爸走在你前面撞到的,就你的身高,想撞还撞不着呢。”
妈妈还在嘀嘀咕咕:“我要长那么高做什么,我又不是旗杆,胡吃海塞就为了长个高个子撞风铃吗?那不是糟蹋粮食吗。”
爸爸抱着书走进来,书柜前踮起脚整理书刊的清绘疑惑地回头看向爸爸。
爸爸无奈地笑笑,清绘就明白一切了,将书一本一本重新放回去。
爸爸在旁边帮清绘,他整理到一本杨绛的《我们仨》,递给清绘,“这本书你看了吗,我前几天刚看过,钱钟书的老婆写的。”
清绘没好气地说:“不看,也不是你老婆写的。”
爸爸嘿嘿地讪笑,“我老婆不会写书,我老婆只会上树。”
楼下的风铃声又一次清脆地响起,妈妈进门的时候,居然踮起脚,用头撞了一下它。
清绘大喊:“妈妈,爸爸骂你是猪。”
爸爸急忙抢白:“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骂了?”
清绘说:“你刚刚不是说妈妈会上树,妈妈每次怎么说你?你的话要信得过,母猪都上树。”
爸爸还想抢白,妈妈已经跑上楼拎爸爸的耳朵了,“你们这些读书人,一肚子绕绕肠子,拐着弯骂人,不修理修理你,你下次就要玩漂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