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检查,妈妈躺在抢救室的病床上,因为刚刚打过一针,现在已经好了许多,但是整个人还是虚脱一般睁不开眼睛,清绘在一旁拿着面纸轻轻帮妈妈擦着满头满脸的汗。
爸爸被医生叫去拿检验报告,已经很久了,他还没有回来。
每次有脚步声响起,妈妈才会挣扎着睁开眼睛。午夜的医院那么空旷,回声把突兀的脚步飘荡得无限大。
爸爸终于回来了,他努力对妈妈笑笑。
妈妈问:“怎么了?”剧烈的疼痛让她感觉到了自己这次病的不寻常。
“没有怎么,我就知道是急性胃炎。”爸爸故作轻松,表情一看就像说谎,笑得那么难看。
妈妈不相信他,努力挣扎着,想去抢爸爸手里的报告单。
爸爸躲闪,妈妈便什么都知道了。
她拖着爸爸的手:“说啊,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爸爸的声音很轻,却又沉重:“胃部肿瘤。”
“癌?”妈妈气若游丝。
爸爸不说话。
“天啦,我不该自己咒自己,我这张破嘴、破嘴、破嘴……”妈妈猛地坐起来,拼命地抽着自己的嘴巴。
也许是痛得太累了,妈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便睡着了,月光洒在苍茫的雪地,映得黑夜如同白昼。清绘静静地趴在妈妈枕边,指尖拨弄着妈妈的头发。这是这么多年来,她一次看见妈妈如此安静,安静得像是……
窗外的月光。
爸爸在妈妈的病房里蓄起一盆水仙,冰瓣玉蕊初初绽放,暗香涌动,涓净而馥郁。
清绘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她看见妈妈面对着爸爸坐的方向侧躺着,妈妈的病已经越来越重了,只能进流食,爸爸把馒头掰成一小块一小块泡在牛奶里,可是妈妈才吃两口便吐了。
“我看着怪香的,想吃,能吃下去多好。”妈妈难过。
爸爸双手握着妈妈的右手,抵在额头,“等好了,我带你去冶春吃翡翠烧卖。”
“以前想去,舍不得钱,现在舍得钱也吃不下了,以后你一定要去一回,外地人坐飞机火车赶来吃,我们在扬州活了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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