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不能别用这种惨兮兮地眼神看着我?”
桑和摇头:“不能。”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神神秘秘凑过去,踮起脚,想在司马惟耳边悄声说,却没想到脚下不稳,干脆整个人抱着他的手臂。
“嗯?”司马惟甩了两下没甩掉,也就任由这个小丫头挂在自己手臂上。
桑和嘻嘻一笑:“晏颂,我没带钱!”
“……”
桑和踩着小径,一蹦一跳走在前面,雾气湿重,司马惟怕她脚滑摔跤,走在后头盯着,见势不妙,便稍一出手,拉住她斗篷的帽子。
城外青冢,芳草一年比一年茂盛,桑和曾笑着说,这是因为小哑巴一生向善,连草木也感其精神,来世他必定能投胎富贵家,一世健康无忧。
两人走进,把食盒往地上轻轻一放,拿出酒盅,将盛满的清酒洒在墓前。
“小哑巴,我们来看你了!我又找到了两本曲谱,可惜今天没带在身边,等我回去烧给你,就当是今年的中秋礼物。”桑和揭开盖子,一边把酥饼,玲珑果往外拿,嘴里一边念叨不停。
说着说着她似是想起什么,赶忙从腰间解下那个香囊,在空中扬了扬,心中坦荡荡:“听说这是你留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小哑巴!”
相比桑和的聒噪,晏颂只是缓缓移步上前,伸出手掌抚摸过粗粝的石碑,在心中叹息。他一回头,只见桑和正笑眯眯地瞧着自己,登时避过了她的目光,可又觉得自己这举动甚是幼稚,忍不住失笑。
“你牵挂的人如今只剩下她,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看他还在发愣,桑和伸手在司马惟眼前晃了晃,弯了弯眉眼揣测:“喂,你这什么表情?你是不是在偷偷说我坏话?”
司马惟伸出手来“居高临下”拍了拍她的头,难得不正经一次:“是呀,我说,桑和昨天又喝酒赌钱了,输了三百钱。”
“晏颂你胡说八道!”桑和怒目圆睁,朝着司马惟身后就是一拳,打就打,还不忘压低声音辩解:“我明明只输了三十钱!究竟是谁输掉了一块白玉的,你竟然恶人先告状!”
司马惟朝她额头狠狠弹了一下:“女孩子不要赌酒赌钱!”
“那多无聊?”
“那就找点事情做。”司马惟不以为意。
桑和绞尽脑汁,觉得自己实在对女红之流没有兴趣,父亲又再三告诫她要端淑,不得舞刀弄棒,那她还能做什么——“嫁人吗?”
司马惟突然停下脚步,致使身后那个正苦苦思索的人儿猝不及防撞到了鼻子,桑和抬头瞧着他的表情,莫名有些心虚:“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只是刹那的功夫,司马惟又恢复了那幅漠然的模样,冷笑一声:“你这样的人也会有人娶,谁敢娶你是等着府上鸡飞狗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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