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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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拉的头晕得不行,耳朵边还是鸣叫。这样的旅行方式,并不适合穷人家的孩子。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的恐慌,那些恐慌来自飞行,来自未知的未来。

        旁边正襟危坐着爷爷,陌生的爷爷,同行的是一个秘书模样的中年男子。维拉身上系了安全带,手却不知道摆在哪好,只得摩挲着安全带,伸出剪得整齐的手指在边上轻轻地刮着。只有在飞机呼啸着冲上去,才极力地抓着自己的衣襟,似乎想通过那一层薄薄的衣服抚平心里的不安。

        维拉不由得大口大口地呼气,却又是时刻注意自己表情地模样。要给爷爷留一个好印象,维拉想。

        苏老看到维拉这幅模样,失了打趣的心里,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飞机飞了好一会儿了,维拉适应了这样的飞翔,突然童年的梦想就袭来了。

        大西北的孩子从小就羡慕鹰,都有一个飞翔梦。尽管恐慌,维拉还是拉开了挡板,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外面。

        层叠铺在底下的是那仿佛高高在上的云,这会儿天是无比的蓝,是低空永远看不到的蓝。想必,这就是鹰击长空的意义。

        她笑了,如同开了一树繁花。

        她说爷爷,我们在飞呀。然后做了一个飞翔的动作,“跟鹰一样在飞呀!”

        听到孩子的这句话,苏老却是无比的难过,看着维拉灿烂的眼眸,“维拉很喜欢鹰。”

        “我喜欢桀骜不羁的鹰!他们有世上最美好的自由!”

        苏老摸着她的脑袋,“你外婆,也是一只桀骜不羁的鹰。”

        这是最好的认同,她并没有因为爷爷提到了外婆而难过,维拉笑了,说爷爷,她是的呀,外婆的心里都是睿智和自由。

        虽然下了飞机,但是却停止不了飞翔。

        林荫道上栽着枫树,维拉叫不出名字,却觉得它们出奇好看,红得跟烈日一样。这时已经是十月末,b市早已是落叶满地,车轧过去,嘎吱嘎吱的。她听不到,却感觉得出来。维拉车是很少坐的,在大西北的很多地方,很多地方车去不了,通常只有骆驼和马能行。而如今这种感觉,跟骑马踏雪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似乎多了些什么。维拉估摸着,大抵是陌生了。

        或许,她是伤春悲秋了。

        苏老叹气了,问,维拉,你是不是有些难过?

        维拉坚定地摇头,但是一摸掌心,却是汗津津的。

        车门打开的时候,一个相似的身影奔了过来,她穿着白色的衣裙,奔跑的姿势像极了一朵高洁的雪莲。

        看到这样的一张脸,维拉心里是百感交集的,不过似乎还是感动占了上方。之前的岁月里,她总是觉得应该有这样的一个人,做她所不能做,达她所不能及。那样,即便是漫无边际的苦难,每每抬头望时,却还是觉得顶着一轮太阳的。

        那人嘴里喃喃,维拉,维拉,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维拉弯了弯唇角,缓慢地抬起手回抱,轻轻地喊了一声,“子慕。”她用的是那样笃定的语气。既含涕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的子慕,承载着那么多爱的子慕。维拉笑更欢了,可是不经意间泪还是流了下来,“爷爷说,我还有个妹妹,叫子慕。”

        这份眼泪,总会让人想起她悲哀无助的童年。子慕总想她过得更好一些,因为她依稀觉得,若不是凭了当初的那几分运气,维拉的过往,她也是要硬生生地受一遍的了。

        被向彤抱在怀里的苏拓伸出了两根手指头对妈妈晃,喃喃道:“两个子慕姐姐。”

        那样那样温暖的子慕,如公主一般的子慕,跟维拉长得一模一样的子慕。

        维拉抬头,看见了向彤旁边那个中年模样,长得同自己有些像的男子,他抱歉地看着她,他说:“对不起,维拉,你的妈妈隐瞒了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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