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耍了,”我冷笑着摇头,“她多活了几年,最近才在美国去世。顾清让说了谎。”
惠惠不平道:“这算什么?”
是啊,这算什么?
我喜欢的作家梁遇春在《毋忘草》中写过这样一段话:
“我们对生既然决定二十四分单调同乏味,为什么不勇敢地放下一切对生留恋的心思。。。。。。。压下一切懦弱无用的恐怖,来对死的本体睇着细看一番。我平常看到骸骨,总觉得有一种不可名言的痛快,它是这么光着,毫无所怕地站在你面前。”
从前我不甚明白这段话。现在不知怎么,涌生同感。
生可累人,死亡多坦荡。
一具骸骨,终归尘土。
“其实,我不恨顾清让,也不恨我姐姐,”我说,“我现在没有恨的力气,一时之间更不知道该如何原谅。”
惠惠望着我,犹疑片刻,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这些年,辛苦你了。”
一瞬间,眼泪夺眶,止不住往下落。
这一句话,我永远无法从我姐姐的嘴里听到。
她从来都是一意孤行的女子,一直拒绝感情的柔软。
她觉得我和宋宇慕可以随时间淡去关于她的记忆,不痛不痒地继续生活。
可是,那只是她自己强行画下的句号。
而在我们的世界里,无论她在不在,故事还在继续。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我就打电话叫顾清让来了,”惠惠半哄半威胁,“平常泪点那么高,我这回一句话就把你弄哭了,哭得跟水库放闸似的。要是顾清让知道这事儿,说不定会宰了我。”
鉴于我哭得双眼红肿,惠惠决定把她的墨镜借给我戴。
偏巧出门时下雨了,我戴着墨镜撑着雨伞,活像个神经病。
路上有一家三口,爸爸妈妈同撑一把伞,小孩子撑着小鸭子状的小伞,歪歪扭扭走在前面,时而回过头来脆声催父母快一些。爸爸妈妈相视一笑,脚步一跨,故意跨小了,小孩子回过头来咯咯地笑。
那一刻,蓦然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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