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带了消毒药吗?”尹海波问道,“你看他已经没有痛的感觉了,这不是个好现像。”
“这位说的对,我是没有希望了。”唐忆贫终于睁开眼睛打起精神说。
“唐叔叔,你一定要挺住,我们会想办法帮你搞到药的。”义珍蓉说。
“到处是汪洋大海,哪来的药?”唐忆贫摇头苦笑着说,“我是医生,知道自己的事。大家好好休息吧,不要浪费精力,留着还有好多事等着你们去做。”
“啊呀,唐教授的身体开始发肿了,珍蓉你说怎么办?”李根发总是找各种借口和义珍蓉说话。
“没有办法,这里前不着村、后不巴店,身边也无现成解药,”唐忆贫开始喘气,说,“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认命了。但我有两个夙愿,希望你们帮我实现。”
“唐老师,你说。”朱卫刚的音声哽咽了。
“发表在《科学》上的两篇文章是我写的,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恢复我的署名权……人世间有多少过客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与他们比起来,我真的很幸运,能够在《科学》上连发两篇头条文章……我真的没有白活,如果恢复了我的署名,这辈子死而无憾。”唐忆贫说这话时,额上已经冷汗直冒。
“我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办到。”朱卫刚说,“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
唐忆贫望着朱卫刚摇摇头,嘴里叫道:“珍蓉,珍蓉……”
“唐叔叔,我在这儿,你有什么话要说?”义珍蓉走近唐忆贫说。
“我第二个夙愿就是死后,希望我的骨灰能埋在你母亲坟前……我知道,这对你、对你父亲很不公平、也不够尊重……可是,这真真切切是我内心的想法……”
“唐叔叔,我——答应你!”义珍蓉说。
“谢谢,谢谢你。珍蓉,两桩夙愿都有了着落,我不感到自己死的冤枉,我,我……哎哟,我又痛了……”
“他又知道痛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李根发望着义珍蓉。
“我也不知道。”义珍蓉说。
“是坏事,是毒性再扩张的表现。”朱卫刚说。
“小朱,我实在受不住,你……你唱歌给我听……那支你唱过的《丁香花》……”唐忆贫嘴唇颤抖。
“我、我也不会唱,就会哼一句,是偶尔听包装六组一名女工在唱,我学会了一句——你俩会唱吗?”朱卫刚望着李根发、尹海波问道。
李根发、尹海波尴尬地摇摇头。
“这支歌是2005年在网上流行的,他们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孤岛上怎么会唱呢。”义珍蓉说。
“珍蓉,你一定会唱的,你妈妈叫楚丁香,那只歌唱的也是丁香……”唐忆贫说,“听着那支歌我就不会疼的,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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