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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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帮人也说法语,嗓门儿还挺大,不过,每个词组、手势和重音都强调得过火,让人一听就知道他们还是初学乍练。他们以为自己相互间听得懂,跟飞行教练也能搭上几句,能看懂旅游导读或是在酒吧里点杯喝的,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像本地人似的叽里呱啦了。他们还没遇上布里萨克太太呢。她肯定会打几句哈哈,或者索性装作听不懂,轻描淡写地把他们通通打发走。

        汤姆回过头来对她笑笑,隐隐觉得酒后的头疼快发作了。

        布里萨克太太没有费神回个笑脸,只咕哝了一句什么,听起来像是在说“我是茱迪”。

        “什么?z…rpr1?”

        “星期四啦。”

        “啊。pr2,我明白了……”

        其实他并没怎么明白,不过飞人们已经开始有点儿不耐烦了,他们朝他越挤越近,翅膀寨寒率率的,散发出一股清晨空气的余味,混杂着新鲜汗水的气息。

        【1法语:再说一遍好吗?】

        【2法语:我明白了。】

        汤姆弄不懂这帮人远看时还那么美,凑近了怎么竟会显得那么蠢笨难看。

        不过,今天星期四了——他还当是星期三呢,要不然,他此刻就不会在圣伊莱尔了。他一向是个固守习惯的人,年年如是从不改变,就跟布里萨克太太的柜台上陈旧的木头纹理一样。他一定是把日子过混了,在山上也没查一下日历。就他的生活方式而言,犯这种错误毫不稀奇。不过……

        “你想要你的信?是吧?”

        “’p1……”

        【1法语:请;麻烦你。】

        最后,布里萨克太太总算转向了鸽子笼似的文件柜,那里存放着汤姆和另外几个人的信息卡。

        关于文件归档,布里萨克太太自有一套玄奥莫测的方法。对她来说把这些卡片按照凯利、汤姆——或者美国佬、酒鬼、老家伙、笨蛋之类的标题归在一处,那实在是太过简单了。据汤姆看来,她的归类法跟信的来处似乎也不相干。那一排排棕色的木头格子俨然已是饱经沧桑,也许曾保存过旧式的信笺和电报,像世界大战期间的消息和唁电,激进革命派的解放宣言,太阳王路易十四颁布的法令什么的,甚至还真有可能栖息过几只信鸽呢。汤姆怎么都弄不清楚这些木头格子里存放的东西到底是循着什么规律落入布里萨克太太敏捷的手中的。当然啦,他也可以直接问她,不过她多半只会抬一抬她那道高卢人的眉毛,或者装做听不懂。毕竟,布里萨克太太就是布里萨克太太。

        那帮飞人在他身后不耐烦地窃窃私语,像白鹭似的把翅膀抖得沙沙直响。那些人不关他的事。

        第二章

        革命广场的两边摆起了各色货摊,汤姆在去邮局的路上还挺纳闷,可现在明白了。这世界一切正常,问题只出在他身上:今天星期四了嘛。

        他惯常去的那家小餐馆也比平时忙,常坐的位子被一对情侣占了,不过他过去时他们正好站起来,手牵着手,慢悠悠地穿过一张张堆满面包、水果和奶酪的桌子走了出去。那姑娘的相貌有点儿像奥黛丽·赫本,男的则穿了件无袖恤,露出一身伞兵似的肌肉块儿,绿色的皮肤上长着些许鳞片,在汤姆看来就跟得了皮肤病似的。他真不明白——有史以来,单身汉们坐在餐馆里打量那些年轻情侣时都会冒出这样的疑问——那姑娘究竟看上了他哪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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