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生气地说:〃你死了这条心吧,抱回去养着,养到十八岁,能卖一万块钱。〃
那男人的身后跌出一个中年妇女来,头发乱糟糟的好像个喜鹊窝,衣衫破烂,灰脸乌爪,也不大像个人样子。
那男人把包裹着的孩子递给老婆,转身推过车子来,让老婆坐上去。另一边拴上个粪筐子,筐子里盛着一筐黑土。男人把车挂到脖子上,往前推了几步,车子歪倒,老婆抱着孩子跌下来。这一跌之后,老婆哭,孩子哭泣,男人也哭。
高羊叹气,旁边的男人也叹气。
医生走过来,问:〃怎么又多了一辆车?〃
高羊慌忙说:〃医生,俺老婆要生孩子。〃
医生抬腕看到手套,扯下手套看手表,说:
〃行了,今黑夜甭合眼了。〃
〃什么时候发作的?〃医生问。
〃大概……有吃顿饭的工夫了吧……〃
〃那还早着呢?等着吧。〃
灯光照过来,月光照下来,灯月交辉。医生的脸又大又白,嘴大眼也大。她挨个戳了戳车上女人们的肚皮,对最靠西边那辆小马车上的女人说:
〃你轻点叫唤,越叫唤越痛!你看看人家,都闭着嘴不吱声,就你能吆喝。初生吗?〃
站在车辕旁的小个子男人替老婆回答:
〃三胎。〃
医生更加不满意地说:
〃三胎了,还吆喝什么!又不是初产妇。你身子怎么这股子臭味?是不是屙下了?要不就是有狐臊!〃
那产妇被医生给训得不叫了。
医生说:〃来医院前该弄点水洗洗!〃
小个子男人说:〃对不起您医生,这两天,光顾拔蒜薹了……忙……孩子又多……〃
〃那就少养一个吧!〃医生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