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执着酒盅对我举了举,“祝——”
我抬手打断他,“等等。”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我抬起手捂住嘴,比他还不可置信的张口吐出满掌的鲜血。
“酒里有毒!”李儒失声叫道,冲过来扶住我,扬声吼道:“有刺客!”
抱住绞痛的小腹,我瞪着自指缝坠落的血液,不敢相信,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中毒?为什么不多给我几天的时间?至少让我先杀掉几个谋反的主事者,好减轻他的重担啊……缓缓跪下身,呕吐的血已染红了一片地毯,“为什么……”
“毁?!”奔回帐的董卓大怒了,“送酒的卫兵在哪里?”
在李儒的扶持下,我努力的抬起头。
看见董爷身后的他,那双深邃的漆黑鹰眸里闪过担心、愧疚和……满意。
大夫说毒性剧烈,不过我比较万幸,只有少量的毒酒浸入五脏而已,大部分都被呕血时带了出来,所以静养一个月,就会恢复。
董爷暴怒,连杀了十几个士兵,都无法追查出酒到底是什么时候和被谁下毒的。由于时间紧迫,吕布率兵出关扎寨去了。
送我回洛阳的是高顺。
躺在软榻上,看着蔚蓝天空中的片片白云,我有时会有错觉,以为自己已经被毒死了。不想听任何战况报告,也不想见任何人,就连哭泣担忧的斓都被我拒绝在跨院之外,只是一个人躲在府里的最深处,安静的过着很多年都没有的平静日子。
我知道是他下的毒,也知道他的出发点是什么。
明明知道是为了什么,可心还是好痛。痛他的狠心,痛他的无情,痛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心痛他,他连命都不想要了,只为了保住我,这个白痴,居然做到了这种地步,还拒绝我。
他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为什么就不干脆真的像传言中的有勇无谋,让我弄个明白咧?偏偏深沉若海,压根无法探个究竟。可恨的是,他也不给我机会去探。
到底在他眼里,我算什么啊!
可以拿来任意毒杀的笨蛋咩?
胡思乱想,胡思乱想,整日整夜的胡思乱想,想的全部都是他,都是那个叫吕布,字奉先的恶鬼般的男人。
想着他入睡,再想着他醒来,已是不自觉养成的新习惯,所以在掀开眼,迷糊中看到黑暗中那道魁梧的身影时,我以为是在做梦。“嗯,吕布,你是混蛋。”忍不住骂一句先,再张开手乞求,“抱抱我好不好?好想你。”
低低的叹息在漆黑的室内飘扬开去,黑影移近,两条结实的臂膀将我连被拥入一道温暖宽厚得不可思议的胸膛中。
困倦的将脑袋搁在那宽宽的肩膀上,鼻间的清新气息让残留的睡意逐渐消散。可强大的安全感让我不愿意醒过来,合上眼,揽着他的脖子,很久才沙哑道:“你受伤了么?”
“对不起。”他低沉的答非所问……
“我只是不想让你负担那么重。”闭着眼,我呢喃,“我想帮你,一个人撑着那片天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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