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郑一虎道:“你姓什么?快跟我们出去。”
郑一虎道:“我叫郑一虎,大叔,你带我去哪里?”
一流道:“我们所住的洞里,让你吃一顿,明天再送你一程。”
郑一虎虽不需吃不需送,但也很感激,于是跟着他们走在路上,他又问道:“二位大叔是哪里人?”
一流笑道:“我们是老乡。”
郑一虎道:“家乡还有亲人吗?”
二流道:“我们充军还不到五年,故乡当然无变化,上有父母,下有兄弟。”
郑一虎:“二位大叔还没诉完充军之苦哩。”
一流:“在未到配地不要说,那只是脚上带链,头上带锁,跋涉万里之苦而已,但到了配地时,入门一百杀威杈,打不死再说下文,打死了山中去喂狼。”
郑一虎大惊道:“岂有此理。”
二流道:“有理不到充军地了,打不死,一天两顿玉米饭,老腌菜,吃过还要作劳工,由天亮到天黑,停一下想休息,头上就得接军棍。”
郑一虎道:“这不是存心磨死人么。”
一流道:“死人不如死只狗,配地之处有座饿狼谷,现在白骨如山,打死,病死,还有互相残杀的,统统朝那谷个拖,孩子,你的父亲是干什么的?”
郑一虎道:“是军官。”
一流道:“那就好一点,练武的人,能挨打,能挨饿,少生病,八成还有希望活着,他叫什么?”
郑一虎道:“家父郑光祖,现年有四十三了。”
二流道:“配地人多,我们没见过,在不在我们那儿,很难遇料。”
郑一虎道:“二位大叔是几等罪?”
一流道:“到了极边的,都是终身罪,我们也是军人,因打死人才发配的。”
郑一虎道:“在配地有建功的机会没有?”
二流道:“有,那是有死无生的任务,比方说,敌军守住某个要道,官军攻不开,死人太多了,这才行文到配地来挑选死囚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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