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穿着西装举着把伞的老人佝偻着背从别墅内小跑到铁门边时,女人早已白得似鬼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了足矣融化一切的绚烂笑容,顶多只能算清秀的容貌,这一刻,在这纷飞的大雪中,却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铁门从里面吱嘎的被人打开,女人最后所看见的是那条她曾经无数次幻想着走上去,却从不曾真正走过的鹅卵石小道,她知道,小道的尽头,有着她倾尽所有也要去找,去见的人,巨大的喜悦在她的血液里沸腾,女人捂着跳得极快的心脏,微笑着在那老人近乎惊愕的目光中,缓慢的倒了下去。
她本就瘦弱的身体,噗通一声扎在了积雪中,溅得雪花漫天飞舞。
朦胧中,她仿佛看见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让她又爱又恨,让她想忘却忘不了的男人。
“苏池……”
这是女人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发出的最后一声呢喃,饱含了她心里所有说不出的苦与乐,那么凄凉,那么悲怆。
时间倒退到很久很久以前,一切都还未曾开始的时候。
七月的城热得像个火炉,汽车在马路上咆哮而过,卷起浓浓的尘土,晴天穿着件简单的宽松大恤,撒着双人字拖开始从七楼的家里往下爬,步伐缓慢,每踏下一层楼梯身体还会不可察觉的左右摇晃一下,眼半眯着,眼角还淌着点点水光,好似没睡醒般。
“老板一瓶绿茶。”晴天踏进楼下的小超市随手拉开冷藏柜,取出了一瓶绿茶对收银员说道。
收银员对她再是熟悉不过,如果每天都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同一个人买同一种商品,想不被记住都难吧?
“又来了啊。”收银员找了零钱递给晴天,还对她友善的笑了笑。
晴天抓了抓头上蓬松的短发,懒懒的打着哈欠,一摇二晃的出了超市。
晴天这厮怎么说呢,说好听点叫执着、重视个人特色,说难听点,那就是个好吃懒做一尘不变的货,自打大学毕业后,她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喜欢花天酒地,喜欢和朋友三五成群的闹在一起,可是现在呢,整天把自己宅在家里,能坐着绝对不会站着,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懒到了极致,简直像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回到家,晴天径直走近卧室把自己塞到小沙发里,抓起桌上的耳际套在耳朵上,开始观看已经下载完毕的影片,据说这部电影刚上映不到半年已经荣登国内十大恐怖片之首。
三室两厅的房间在城并不算大,可房子里却只居住了一个人,鞋架下摆放的永远只有一双拖鞋,客厅的水杯永远只有一个是常用的,碗筷只有一副,不论怎么看都会让第一次来的客人觉得压抑,就像是忽然被人扼住喉咙般,难受的窒息感。
卧室阳台上的纱窗是灰色的,遮挡住了窗外刺目的光线,房间的大门紧紧的关上,悬挂在墙上的空调呼呼地往外吹着冷气,扑在人皮肤上,合着显示器上那血肉模糊的画面以及耳机里叫人胆寒的尖叫声,着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恐怖,这气氛若换做正常人,至少也会神经紧绷或者皱眉或者撇嘴或者……总之,绝对不会像晴天这般,依旧还是那副放松的靠着沙发,说是死气沉沉,其实更准确的应该是懒懒散散的模样。
齐肩的短发柔顺的盖过耳朵,额上齐齐的直刘海正好处在两撇浓而黑的眉毛上,肌肤是近乎透明的白,像极了古堡中常年不见阳光的吸血鬼,一双凤眼微微瞪大,正专注的看着影片,似看得入迷,却又好似有那么丁点漫不经心,任屏幕上的画面如何转换,晴天至始至终都是这样的表情,若在古代,大抵会被人夸做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其实,她只是懒,明明心脏快得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可偏偏这脸部的神经已经完全与心脏脱轨,不能真实的表达出她内心的感觉了,俗称面瘫。
一部电影,总长一百一十九分钟,她愣是保持一个姿势一个表情从头到尾就没变过,哪怕是耳机里的尖叫声都快刺破耳膜,她的眉梢也不曾挑过分毫。
当电影结尾处的字样出现时,晴天终于动了,她缓慢的抬起手握住鼠标,然后刷新了页面,竟然又重头再度看了起来!
【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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