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孤独地站立在荒原里,手里拿着一份遗书,眼泪慢慢淌下来。她是个硬气的女人,在生活中很少哭。
现在,她哭了。
她想,那东西看见自己流泪了,神情一定很得意。可是,她透过泪眼看了看它,它的眼神还是那样心不在焉,似乎对人类的眼泪并不感兴趣。
只是,它那枵枵空腹不停地抽动着。
米嘉也感到腹内发空,肚皮好像挨到了脊梁。她真想一口咬断它那毛瑟瑟的脖子!
心里这样想着,她的两个膝盖却一弯,朝着那个东西跪了下去。
它并不承受,闲闲地望着米嘉,眼神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像人的礼节对它行不通。
米嘉万念俱灰。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继续朝前走。
她不知道前途是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是从荒原深处走出来,还是朝荒原深处走进去。
她不知道她是走向自己的家,还是走向它的窝。
她的大脑空荡荡,剩下了一缕意识——只有伏食出现,自己才会得救。可是,这个神秘的男人似乎藏进了一个更神秘的地方,永远不可能再出现了……
天更阴了,而且起了风,荒原动荡起来。她在风声中,听见自己的喘息声越来越粗。
路还远呢。它的眼神在告诉。
米嘉走不动了。她再一次蹲下来,用手挖土,挡在她和它之间。她干得很卖力,好像在造一道御敌的墙。
她的长指甲纷纷断了,十指都渗出血来。
她把这道“墙”垒了很长很长,然后,在“墙”上煞有介事地插上了许多杂草,好像监狱高墙上的铁丝网。风一刮,这些草就东倒西歪了。
她故意使自己的动作显得神秘异常。
据说,狼这东西极其狡诈和多疑,有一根草横卧,它都不会从上边跨过去。
它蹲在草丛里,瞅着米嘉,神情毫不专注,好像在看一个不高明的魔术师表演。
垒完“墙”,米嘉艰难地站起来,在大风中继续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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