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小院子里,鲜花在正午的烈日下绽放,院子里有几条铺了石板的小径,中间有个水池,还有大理石椅子,饮水龙头就在石椅旁边。一位衣着光鲜的老人悠闲地坐在大理石椅子上,看着三只棕色的拳狗把海棠花连根拔起。他眼神专注,面色安详,我走过去时他眼睛都没抬。有一条狗——最大的那条——往他那儿走去,在他裤腿旁的石椅上撒尿。他弯下腰,拍拍那条狗长着短毛的、硬邦邦的头。
“你是威尔逊先生吗?”我问。
他抬起头,有点茫然地看着我。那只中号的狗一摇一摆地走过来嗅嗅,也跟着撒了泡尿。
“威尔逊?”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显得有些拖沓,“噢,不,我不叫威尔逊。应该叫威尔逊吗?”
“抱歉。”我走到饮水龙头前,按出一道水流冲了冲脸。我拿手帕擦脸时,最小的那条狗也在石椅上尽了它的责任。
不叫威尔逊的那人爱怜地说:“每回都按照顺序来,真是不可思议。”
“按照顺序干吗?”我问。
“小便,”他说,“好像是年龄问题,长幼有序。先是梅西,她是妈妈。然后是迈克,比弟弟乔克大一岁。永远是同一个顺序,在我的办公室里也一样。”
“你的办公室?”我说,没人说话的样子会比我现在更蠢了。
他对我扬扬他花白的眉毛,从嘴里拿出一支棕色的雪茄,把尾端咬掉吐进池里。
“鱼一定不喜欢。”
他抬眼看了看我。“我养拳师狗,去他妈的鱼。”
我想好莱坞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点根烟,坐到椅子上。“在你的办公室,”我说,“呃,每天都有新花样,对不对?”
“在桌脚上,每次都一样,把我所有的秘书都气疯了。会渗进地毯里,她们说。这年头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点也无所谓,反倒挺喜欢的。爱狗的话,你连他们小便都爱看。”
有一只狗把一株长得非常茂盛的海棠拖到他脚边的石板路中间,他捡起来,扔进池里。
“园丁会不高兴的,我想,”他坐下时说,“反正嘛,他们如果不痛快的话随时可以——”他打住话头,盯着一个穿黄色长裤的纤瘦女邮差——她刻意绕路走过天井,斜睨着迅速瞄了他一眼,摇摆着臀部走开了。
“你知道我们这一行是哪里出了毛病?”他问我。
“谁都不知道。”我说。
“性泛滥,”他说,“时间和地点合适的话倒也没什么,不过我们这儿性交多得卡车都装不下,四处泛滥,都淹到脖子了,跟苍蝇纸一样黏乎乎的。”他站起来。“我们这儿苍蝇也很多。很高兴认识你,呃——”
&;《小妹妹》19(2)
“马洛,”我说,“你大概不认得我。”
“谁都不认得,”他说,“记忆有问题,见了太多的人。我叫奥本海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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