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心中无底。
……
一顿饭,麦嫣维持着良好的家教,敬茶奉汤。赵家伯父与她畅聊古典作品,她应答得颇有分寸。他问她在学校都学些什么画?
她微笑说:“各种绘画都学过,现在主修西洋油画,偶尔做些雕塑”。
“西洋画哪里比得过国画?精工细作,多少底蕴的沉淀在里头。”
她不以为然,说国画自然有国画的意境,西洋画同样也能表达美好。除了些小众人士能够欣赏的抽象作品,写实的亦很精彩。又举例说了些现代的优秀作品,赵家伯父摆手:“那些东西,过个几百年再拿出来谈论。”
麦嫣顿时噤了声。
赵枫若无其事地为她布菜,悄悄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摩挲她。他掌心的温度热乎乎地蔓延上来,支撑着她沉静地用完正餐。
晚饭过后,赵家伯母客气的给她倒了一杯花茶,说女孩子,多细致照料照料自己,面色会红润精神些。麦嫣礼貌地从她戴着双玉镯、保养得体的手里接过茶盅,喝进嘴里,却品不出茶水本有的香甜。
……
那天过后,赵枫无声地完成了对家长的宣誓。
他爹深知他儿子的脾气,绝不可能勉强他做什么事,因此倒也看得很开,娶什么老婆他自己看着办。倒是他母亲,三天两头跑他跟前说这姑娘如何如何,那冷冰冰的脸蛋,看着就要受寒。
赵枫啼笑皆非。不当一回事。
反倒是麦嫣,从此之后与他有些疏离起来。蓉园也去的少了,只是闷在学校窄小的绘画室里。
赵枫好几次在校外等她,看见她与晟云汉有说有笑地结伴出来,很不是滋味。偶尔偷偷潜进校园,在窗外窥见二人单独在画室里,他拉琴她作画,相得益彰,和谐美好。接着又通过手下在大里查得些那俩人往日的传闻,虽知未必真实,却止不住又酸又怒。
赵枫再自强不息也是公子哥儿一个,撂起狠话来比冰雹还厉害。麦嫣哪里受得住他对她爱情一丁点的质疑,俩人为此接二连三吵架,直至冷战。
在各自辗转难眠的日子里,赵枫不止一次夜半三更开车到她家围墙外头,点一根烟,燃尽了,又点一根,在夏夜虫鸣蛙叫声里,明灭到天亮。
怎么有这么倔的人呢?只要软声软气说一句话,哪怕是要月亮呢,买飞船也给她摘下来。
临毕业之前,各人纷纷谋好了出路,因那时的大学生值钱得很,丝毫不必担心毕业分配的问题。
晟云汉被分配到市西面四百多公里的县城顺祥一所中学当音乐老师。临行前他站在她的画板旁,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当然他也知道,凭着麦嫣家的背景,自然容易留在市。可是他还是要问一次,因为不问出口,他一辈子不会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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