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蕙妍本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有着一般女子难以企及的冷静和犀利眼光,而在这样一个月华若水的夜晚,对着她引以为傲的正经历失恋的孩子,发觉自己什么高深警醒的道理,一句也说不出来。
孩子,妈妈没有办法陪同你一起经历痛苦,这些生活的坎坷,只能你自己走。今天若你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也许过了今夜,明天你就会笑着对世界说,那只是个失恋而已。
只不过,失恋而已。
……
失恋不可怕,过来人都这样说。
就像是盲肠炎,每个人都有机会得;就像是女人的痛经,不是预防就能避免。
就像是拔牙,反复疼痛,历经流血,剩一个洞。
你爱她,以为她不爱你,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你想要去爱,可那个人却已经不在。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麦晟睿刚走进来,就听见暗处的说话。他抛着钥匙走过去,看见赵枫伏在吧台上,庭院里银子般的月光从窗帘的细缝扬进来,落在他宽厚的背肌上,将他耀得浑身都是冷冷的绝望。
他斜靠着吧台垂眸沉默着看他,将他喝剩的半瓶酒灌进肚子里。赵枫双肘支在吧台上,抱着头独自发笑,台面上的杯子旁边,放着一只小小的怀表,里头一张黑白小影,舒眉浅笑,意气风发。
他看了他许久,放下钥匙。转身要走。吧台的人却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拉住他的手。他终究什么也没跟他说,麦晟睿再次打开手时,手心里多了一样东西。
……
这大约是个全城失恋注定难眠的夜晚。
潘澜卷在被子里,伸出手想要触摸月光。听说这是百年难遇的大月亮。月亮能有多大,再大也大不过天。
人生究竟是有多少曲折,可以叫人一夜之间从天坠到地。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父母了。白日里的潘澜是潘家的宝贝公主,在这样的大月亮的夜里,她幻想自己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窄小的住宅,温馨的小床,丰衣足食,承欢膝下。
可是现在,她觉得好累,好绝望。
忽然,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喧闹。她跳下床开了门冲下去,见门廊里月色如瀑,满庭花香。她的父亲身形消瘦,独自一人站在月色之中。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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