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可是我没看见别的人在跑步啊,要不你留着吧,可能有用呢!”
“先生,您放回原处吧,它的主人会回来拿的。”
他低下头,并没有望着我。我见他在沉默着,就点点头示意我要走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送给你的。”
虽然我之前有那么一点细微的察觉,可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惊讶。我当即笑了出来,这其实很尴尬,我知道他们这些男人在想什么,可是我已经不是那种能够一见钟情的浪漫的年龄了。再说,他既然准备了礼物,那自然是见过我不止一次了,可是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又觉得这有点可怕。
而且哪有人送礼物会送毛巾呢?不知道说他浪漫好还是说他傻气好。
我一边笑着一边摇着头,摆着手示意我真的要走了。
“等等!”
要是他再缠着我,我就会觉得他很厌烦了。但他竟然跟着我跑了起来,真难为他那双皮鞋和那件长袖的褐色衬衣,好歹是个夏天。
“你的汗流到眼睛里会看不清马路的!”
“先生,”我知道满身大汗的感觉是怎样的,大热天里穿着长袖衬衣跑步的人就更辛苦了。我不同情他也得同情他的衬衣吧?所以我停了下来,打算跟他说清楚。如果要足够绝情的话,我宁愿不给他再看见我的样子的机会,因为我绝对相信他看中的是我的样子。我背对着他说话,眼睛不看他,这样甚至连我自己也觉得不自然:“我不知道您留意了我多久,可是我不记得我认识您,也没准备在马路上交一个新的朋友,所以……”
“对不起……”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他吸了一口凉气,没办法,如果我对他不够决断,那日后可能我会更麻烦,他会更难受。他在我旁边低下了头:“我只是前两天……扶过你一把,觉得……”
我似乎把过去的事忘记得太快了!我觉得自己脸都烧红了,一个劲儿地跟他道歉,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把前两天的事也一同“结帐”。
他也忙说“没关系”,硬要把那条包好的毛巾塞在我手里,我只好答应他收下了。他也就笑着走了。他朝对面马路的车站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浓密的头发、略显得宽的肩膀、高高瘦瘦的身材。他走路走得很笨拙,甚至还不很自然,似乎因为知道我在看着他所以觉得很不好意思似的。从他的动作看,他好像很老实。虽然说他不至于有什么“阴谋”,但也许脱离不了“企图”;就算他没有什么“企图”,可能还是有些“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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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到家以后我把它拆开来看,原来是一条灰色的棉毛头巾,戴在额头上很吸汗。第二天我戴着它跑步,为的是向那位先生表示谢意,但我发现它真的很有用。我有点肯定这个男人并不老实,因为他很细心。细心的男人有哄女人开心的天赋,而很细心的男人则通常是有哄女人开心的经验。如果他认为我喜欢交际的话,那么他看错了;如果他认为我很保守的话,那么他第一步走错了。但我不相信我的判断错了,因为普通的路人扶过递过纸巾也就算了,就算天天见到也不会买礼物送人的。而且是这么贴心的。
他那天也在对面马路等车,他望着我跑步,我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我觉得出于礼貌,这已经够了。我不想给他错误的信息,所以第三天我并没有戴着那条头巾跑步,他也看见了,只跟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马路太宽了,我只能看见他这两天穿的都是深色衬衣。他应该是一个有稳重工作的上班族。
果然第四天就不见他了。我一早就觉得他在那里等车,并不是在去上班的路上,穿着这么整齐的衬衣西裤和皮鞋,清晨六点钟就来等车?难道要坐两三个小时的车去上班吗?在车站见不到他以后,我肯定他那几天并不在等车。
可是我想了想,毕竟他并不坏,说起来还挺可爱。再说,那条毛巾的确挺有用,而我又见不到他,干脆就拿来用了。有时候照照镜子,发现戴着这个东西还挺“帅气”呢。
那天又在榕树下看见那位老伯伯,他一直盯着我,大概是觉得我头上的头巾奇怪吧。他看着我都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所以跟他点了好几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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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周末,我回家洗了澡以后,就听见小巷里回荡着打麻将的声音。这种感觉很亲切,我小时候和父母、外婆、外公住在一起的时候,一到夏天就总是听到邻居打麻将的声音。在天气很热的时候,我一觉得身体黏糊糊的就要去洗个冷水澡,于是一天下来我可能就洗了三个澡,每次洗完澡以后都觉得身体热乎乎的。但那温度包在皮肤外面,却让我觉得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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