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段小朵知道中午我在食堂里的所作所为,她一定会以为我是没有心的!
有心又怎么样?有心也得吃饱饭不是吗?而且这样,我还能省下一顿饭钱!不然,我上哪儿去弄那么多钱替我爸还债啊!
上个星期回去,一进家门我就发现我家的铁皮门上,被人用油漆重新喷了一遍!上面用红色油漆醒目地写着几个大字:月底前不还钱就烧房子!
我很想拔腿跑掉,很想以后永远都不回这个家,不再管屋里醉死在那儿的那个人!可是,我真的能做到看着他被人活活烧死吗?
我进门时,他一只脚在屋里,一只脚在屋外,手里紧紧攥着瓶二锅头,酒顺着瓶口洒了—地。
我拼了力气把他给弄到床上,又简单收拾了一下满地的空酒瓶,然后打了盆清水把他弄醒。他醉眼蒙昽地看着我,嘴角咧着笑:“你……回……回来了!我叫你妈给你做饭去!”
我涌在嘴边的责怪他的话,—下了全都咽了回去。说到底,他也是个可怜的人,—个靠酒精麻痹才能过日子的人。
可他再需要麻痹,也不应该去赌啊!
我重新出去弄了盆冷水,重重地泼在他脸上,他才彻底清醒。他看着我,看着我愤怒的表情,有混浊的泪一点点淌了出来。
他说:“对不起孩子,我浑蛋啊!我不应该再去赌的啊!我只是想让你过得不再那么苦!”
他过来拉我的手:“我以为我这次运气好,能贏回些钱,你就可以不那么辛苦了!”
我抽回手,不想看他:“这次,你又欠了多少!”
“不多,不多。”他嗫嚅着,“三……三万。”
什么?三万?不多?难道在他的字典里,三万已经变成了和三块钱一样的小数目了吗?
我翻着书包里的欠条,我已经向姜冯喜借了整整两万块了,别说他还喜欢我,就是他不喜欢我,我也没有脸再向他开口了!
我从没有想过要向段小朵借钱,虽然她家有很多很多钱。
我不想因为金钱的关系,而丢掉一段看似牢靠的友谊。
刚上初中那会儿,我爸不怎么赌,就算赌也只是小打小闹,他那工匠手艺也够他生活。可是后来他越赌越厉害,我常常是最后一个把要交的学杂费交上去的人。
一次,老师实在是拖不下去了,让我务必在第二天放学前把钱交上去。我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开了生平的第一次口,向一个和我算是关系最好的女生借钱。
结果那女生扭捏了半天,说她家这几天正好有事儿,钱全都借出去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不恨她,不恨她在我最苦最难的时候不肯帮我一把。她只是怕,怕我这种人拿不出什么来还她。
你看,在利益面前,我和她的友情,远不及那区区的几十块钱来得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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