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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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落在床上,莫龄龄想去拉上窗帘,免得光线晒在他脸上,挣了半天却抽不出手。不知是不是这样吵着他了,江涛皱了皱眉,极轻地呻吟了一声,没睁眼,只是挪了挪身子,像是没醒,之后又翻了个身,但彷佛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辗转地频繁,最后突然松开他攥了大半日的手,按住小腹。

        莫龄龄吓了一跳,知道他犯病了,一声声叫他的名字,始终叫不醒,无法,伸手抚上他的面颊轻轻地拍,“江涛…江涛,醒一醒…”

        躺着的人紧皱眉心,睫毛不停扇动,这才慢慢睁开眼睛,一双黑瞳却不见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

        46、第46章。。。

        灰朦,透着痛苦。人一清醒,能感觉到的痛楚便如排山倒海般的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蜷起。

        “药呢?药放哪儿了?”记起顾展朋的叮嘱,就算他的胃受不住,也得吃药。

        “…箱子里…”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连说话都会让疼痛加剧。

        立在墙边的是一只小小的旅行箱,因为太急,把里面翻得乱七八糟才找到,在一堆药里认了认,捡出消炎的,倒了热水。回到床边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他好像已经受不住了,低低闷哼了一声,一下子功夫,额际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有的竟顺着鬓角流下来。

        莫龄龄不是不害怕的,可这样的时候她要是乱了阵脚,怎么照顾他?

        喂他服了药,“我叫车,我们在这里把手术做了好不好?”

        江涛靠在她怀里,试着调整呼吸,

        “…吃了药就会好………回去在做…”

        要能坚持到回去手上自然是好,莫龄龄对西方医术一向没什么信心,又或者是顾展朋太让她放心。再者就是饮食方面,这里连给他煮个粥都难。

        刚准备扶他重新躺下,却被阻止,

        “别动…就这样让我靠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能稍微减轻疼痛,他的脸就埋在她的勃颈里,莫龄龄是再也不敢动,就这么环抱着他,抬手抹掉他头上的的汗珠,把薄被往上拉了拉,盖住胸腹,然后探手进去,准确找到他那修长的手指按着的痛处,用手按揉。

        这么大个子一男人,全身脱了力的靠着她,很快半边身子就酸疼,接着麻的没了知觉。莫龄龄听说过阑尾炎的那种疼,是连呼吸,说话,甚至极小的一个动作都能牵引出疼痛的,本想和他聊聊天分散他的注意,还是作罢。又想了想,才缓缓开口,

        “我说,你听,好不好?”没等他回应她已经继续,“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大学的最后一年,我病着。我曾经有个姑姑,我们感情很好,很亲,在我心里,姑姑和爸爸妈妈的地位是一样的。小时候,我不粘人,除了她;长大出国,我没有谁舍不得,除了她。姑姑很善良,但是身体一直不好,她是早产儿,先天的心脏病,但是很少发作,所以大家都掉以轻心了。她很喜欢旅游,到处去,也带着我,后来我出国,和她说好了等我毕业,有时间了她就过来,我们环游世界。可是,她没有等到。一点预兆都没有,她发病死在家里。没人知道,隔天才被人发现。”

        过去这么些年,当初像是天塌地陷的事如今只剩忍得住的心痛,时间的力量真是强大。

        “龄龄……”被子底下,他的手盖下来,握牢给他揉着小腹的手。

        “嘘,你别说话,”空出的另

        46、第46章。。。

        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不再发冷汗了,“家里的人怕我受不了打击,一直瞒着,追悼会,火葬,我都不知情,给姑姑打电话没人接,问妈妈,她说姑姑出差了,我又给她写邮件,计划着我们的约定,却一直没有回音…一直到后来我回国,才知道姑姑已经不在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病了,睡不着,听不见人说话,很害怕,整夜整夜做梦,醒着或是睡着都好像看见姑姑,听见她的声音。我身上的那个纹身,是她的名字,以前我没对你说起,你一定生过我的气吧…对不起…噢,我又犯规了,”

        他们之间的约定,她怎么就是记不住。侧头在他的鬓角轻轻一吻,

        “纹了她的名字在我身上,跑了许多地方,带着她一起,兑现给她的承诺。死者已矣;生者何堪,我选择了这个方式,怀念她。”

        说出这段往事,本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而减轻痛苦,此时,莫龄龄自己倒是失了神,眼睛看向窗外,眨也不眨。身边的人撑着床支起身子,微微转头,反手把她搂进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脊背,像哄着婴孩般,

        “回去以后我们一起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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