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少游对着他们喊道:“既然你们是党员,就要起到一个华夏党员的带头作用来。我现在以客车厂老党委书记的身份命令你们,马上带着大家离开!我代表省政府承诺,答应过大家的事情,一定会兑现的!”
他回头看了看一众领导,脸上的神情严肃无比:“如果有谁敢再践踏党和国家的信誉,我一定会严惩不贷!谁砸了工人们的饭碗,我就砸了谁的饭碗!”
一众大小领导唯唯诺诺地低头站在后面,连声大气都不敢出。
那几百个党员咬了咬嘴唇,带着大家慢慢地离开了厂区。工人们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哆嗦得厉害,但迈出的步伐却格外地坚实稳定。
秘书已经带着人将熬好的姜汤用大铁桶拎来了,同时将一件件厚实的军大衣也抱了过来。
但走出厂区的工人们没有一个人上前接过来,而是神情落寞地走向了厂外的宿舍区。
夕阳下的客车厂区内,一片狼藉,湿透透的地面上转眼就结成了冰,被工人们丢弃的各种工具散落一地,几个已经喷完催泪瓦斯的空心弹头无力地躺在地上,破败不堪的景象让人有种到了世界末日般的绝望。
洪少游望着这群工人慢慢离去,心中感触莫名。
他想起了二十年前,自己也是这个老客车厂的学徒工,和这些老师傅们手把手一步步从锻工干到调度、车间主任、副厂长和厂长。
当时的老客车厂是绝对的龙头军工企业,几任厂长都是军转干的退伍军官,他们雷厉风行、大刀阔斧,将这个客车厂搞得红红火火、好不风光。
就在自己当了厂长以后,正赶上了客车厂产销两旺的好光景。
一辆辆印着客车厂商标的客车远销海内外,国道、省道和街头上,到处可见江东市客车厂生产的长途客车和公交车。
若不是因为治理客车厂时的成绩斐然,他洪少游绝对不会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当时,江东市里的年轻人打破了头,只为抢到一个客车厂工人的名额。
那些城里的小姑娘们,也都以嫁给客车厂里上班的小伙子为荣。
转瞬间,十几年弹指一挥间,好端端的客车厂就变成了这种样子,洪少游的心里一阵难过。
身后的吴代荣凑了上来:“校长,你看现在该……”
洪少游转过身来,举着喇叭对身后人员下了命令:“各单位注意了!我是洪少游,我现在命令现场的所有人员,马上撤出客车厂,等待下一步命令!我再重复一遍……”
防暴大队、武警支队、治安民警和消防大队等一干人等接到命令后,立刻发动了汽车离开。
刚刚还嘈杂一片的厂区,彻底变得安静了下来,天色也开始慢慢变得阴沉下来,刚刚停了一阵的小雨又下渐渐了起来,如丝絮在空中飘舞的雨花将洪少游的头发、衣服和脸打得透湿。
可是他没有动,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雨中,身后的大小领导也不敢动,生怕这个时候乱动了一下,惹恼了领导。
身后的秘书取过一把雨伞打在洪副省长的头上,却被他伸伸手推开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上了专车,司机发动了奥迪车,向着来时的省城方向缓缓开去。
雨中的领导们心情异常沉重,尤其是吴代荣的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
一个好端端的政绩报告大会,搞成了自打耳光的出丑集锦,看着洪少游一声不吭地离开现场,他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身后的张克明一脸无奈地贴了上来,小声问道:“吴书记,现在该怎么办?”
吴代荣狠狠地瞪了瞪他,要不是这个张克明之前帮自己的儿子瞒天过海,此刻他就忍不住要骂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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