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山的坟场里站满了人,齐老汉猛地冲了上去,想用自己那微弱的声音让大家冷静下来。
但祖坟被毁这种奇耻大辱,却已经让瓦店村的全体村民们完全丧失了理智。
山头上喊声整天,漫山遍野站得满满当当,这时空中的雨,却噼里啪啦地下得更急了。
一阵刺耳嘈杂的警笛声骤然响了起来,蓝白涂装的桑塔纳警车、黑色涂装的依维柯警车、窗户上焊着铁栅栏的昌河警车和防暴车齐刷刷赶到了现场。
如果不是因为通往瓦店村的新路还没有完全修好,只怕就连最新式的轮式装甲防暴车,都要跟着冲了过来。
这些车辆慢慢汇集到了山下,开始从上面下人了。
头戴白色钢盔、身穿黑色防暴制服、手拿有机玻璃盾牌和长警棍的防暴警察、穿着绿色雨衣的武警、黑色制服的治安民警和一些联防队员在,在山下排起了整齐的队列。
十几辆挂着江牌照和市委市政府小号牌的车辆也赶到了现场,车上的领导匆匆下了车,在临时搭建起来的一处简易塑钢棚里开起了会。
一身黑色西服的吴代荣率先发言,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暴力抗法事件,是由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挑动起来的恶性群体事件,必须要严厉打击这种恶意破坏江东市投资环境和投资形象的犯罪行为,对组织和参与暴乱的人员进行严肃处理。
在这个临时的市委常委会议上,罗永新并没有说话。
经过现场领导们的一致表决同意,当场就敲定了用法律手段严惩犯罪分子的终极处理办法。
罗永新缓步走出塑钢棚,一阵细密的雨珠噼噼啪啪地打在他的肩膀上。
他抬头放眼望去,牛头山上村民们站在雨中,脸上、头上和身上全是水,那一张张淳朴的脸上,满是激愤不已的表情。
他转过头来,对着塑钢棚里刚刚散会还未走的领导们说:“我请求,代表市委市政府和这些村民们谈判,争取和平解决问题。”
吴代荣的眉头一皱,前几次的群体事件都是由这个罗永新出面解决,不但最后成功平息了风波,也为他个人增加了不少政治砝码,若不是省里的领导看在他处理群体事件有一套的话,可能早就让他提前退休了。
现在他还要唯恐天下不乱地跑出来表现自己,其心可诛啊……
他思忖了一下,摆了摆手说:“罗副书记这种勇挑重担的精神,的确是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和鼓励的。不过这次谈判,原则上的东西,还是一步都不能让的。我们市委谈判的底线,是不追究相关责任人的刑事责任……”
罗永新长叹了一口气,这种让步几乎就是等于没让步。
不过在这种危险万分的时刻,他也不便再多说,伸手推开一旁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安全帽,就径直奔着山上了走去。
十分钟后,他一脸失望地走了回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法谈,村民们誓死也不肯迁坟……”
“这是公然与市委市政府搞对抗!”吴代荣的胖脸上愤怒不已:“这些刁民,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伸手拿起一个电喇叭,对着山下聚集着的警员和联防队员喊道:“我命令!现在立刻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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