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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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下来吧。”

        他正想爬上去,初江抡起了石头。他畏怯了。

        “你干什么,多危险啊!……我怎么做你才下来呢?”

        安夫害怕初江就这样逃逸,一定会向她的父亲告状,所以执拗地询问说:

        “……我说,我怎么做你才下来呢?你是不是要向你爸爸告状呢?”

        --没有回答。

        “喂,你说声你绝不向你父亲告状好不好,我怎么做你才答应不说呢?”

        “你替我汲水,挑回家里,我就不说。”

        “真的?”

        “真的。”

        “照大爷太可怕了。”

        然后安夫默默地开始吸水,他仿佛被某种义务观念所握住,实在滑稽可笑。他把那只撞倒了的水桶,重新汲满了水,再将扁担穿过两只水桶的系绳,挑在肩上迈步走了。

        不大一会儿,安夫回过头来,只见初江不觉间在自己的背后两米远的地方跟了上来。少女连一丝笑容也没有。安夫一停住脚步,少女也跟着停住脚步。安夫走下石阶,少女也跟着走下石阶。

        村庄依然一片宁静,家家户户的屋顶沐浴着月光。但是,黎明前的象征,是这两人向着村子沿级而下的脚下,处处不断传来了鸡鸣。

        第十章

        新治的弟弟回到岛上来了。母亲们都站在码头上迎接自己的孩子。细雨靠手,望不见远处的海面。联运船驶到距码头百米远处,才从雾河中露出了身影。母亲们不约而同地呼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孩子们站在船甲板上,有的挥舞帽子,有的挥舞手绢,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清楚了。

        船儿一靠近码头,中学生们一个个就是同自己的母亲照面,也只是笑笑,尔后继续与同学们在海滨上戏耍了。这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让同学们看到自己在母亲面前撒娇的模样。

        阿宏回到自己家里,仍旧兴奋不已,总是平静不下来。让他谈旅途见闻,他只字不谈有关名胜古迹,却净谈些学友在旅馆里半夜起来解手,因为害怕,就把他叫醒一道去,所以第二天早晨困倦得起不了床之类的事。

        这次旅行,的确给阿宏留下了强烈的印象,但他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于是想起什么就说什么,诸如他在学校的走廊上涂了蜡,让女教师滑倒等一年前的事;电车、汽车、高层建筑、霓虹灯广告光灿灿的,一瞬间迫近自己身边,擦过复又消失等一些令人惊奇的东西,不知都到哪儿去了。这个家庭,与他出发前一样,有食具橱、挂钟、佛坛、矮脚桌、梳妆台,还有母亲;有炉灶,还有肮脏的榻榻米。这些东西不用说谁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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