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如果爸爸还在,他该多高兴呵!”
“我去买只鸡,”妈妈破涕为笑,“再买瓶葡萄酒,庆祝一下!”
“还有事情和你说呢!”我拿出一张班篮球队的合影,合影里我作为非正式的球队政委也蹲在前排,“妈,仔细看看他,印象如何?”
妈妈端详了一会儿,忽然转脸瞅着我。我的脸蓦地涨红了。
“你的男朋友?”
“妈,你还没说你的印象呢。”我撒娇地搂着她。
“挺帅的,有气质,有风度,看得出来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萌萌,你还挺有眼力嘛!”
“妈,你的眼力也不错呀!妈,他要来看您,住几天,然后和我一起去大学报到。”
“你怎么不早说?你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够到家的。什么时候来?还有照片吗?你的照相簿呢?都拿出来,我再看看!”
我拿出照相簿,一张一张找雨山,妈妈逐张评论着,还要我从头细说和雨山的交往过程。我从传来雨山妈妈去世消息的电报说起。
“你怎么能这样!”妈妈打断我的话,“他妈妈去世了,你不劝他回去,反而逼他划清界限,不回去奔丧。他没钱,你写封信来,我会寄钱来的嘛!不管怎么说,妈妈就是妈妈。”
我和妈妈辩论起来。我们老是辩论,每次也都是不了了之。
看妈妈烧饭做菜是一种享受。她动作优雅、简洁,不慌不忙,然而效率惊人,就像在手术台上做手术。鸡蛋酒酿羹一会儿就做好了,一人一碗,我们围坐在堂前的餐桌前吃起来。
“萌萌,你信里总是说鸣放鸣放,鸣放些什么呀?”
“我们外语系好像也鸣放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你叫雨山说吧,他们中文系才热闹呢。”
雨山说了几个《宋彬彬外传》的精彩片段。这种精彩的人物速写是妈妈最喜欢听的。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妈妈果然来劲了,笑得乐不可支,“我们医院里也有这样的人,不过是男的。以为自己是党员了,什么权都抓在手里,好像他活着就是为了板着脸孔教训人,好像他就是真理。其实呀,业务上什么也不行,哪个病人落在他手里都倒霉。灯塔脸孔,形象极了!到底是名教授,果然有水平!”妈妈忽然盯着雨山,提醒道,“雨山,这种风头,你还是少出为好。昨天,书记让我去参加一个政协鸣放会议。我说我没有什么可鸣放的,总不能叫手术台上的产妇等我陪别人鸣放回来再生产吧?”
&;第15节:不成样子(15)
“妈,你又来了!鸣放是助党整风,怎么成了出风头了?”
“好啦,萌萌,太晚了,不和你争啦。”
东房是妈妈的卧室。我读初中时,西房是我的;我进了师范,就给了亚亚;亚亚去北京读大学,就空着。妈妈开了西房,从衣柜里抱出被子,我帮着妈妈把被子铺在床上。
我说:“我和雨山说一会儿话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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