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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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孕?不会吧?不至于这么巧吧?……妈,你笑什么?妈,你笑,我就不说了……我是担心不卫生,我会生病的。”

        “你呀,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其实呀,连三脚猫的水平都没有。”

        妈妈娓娓解释起来。我发育了,妈妈给我讲过经期生理卫生;和我谈性生活,这是第一次。我羞得脸埋在枕头里吃吃地笑。妈妈却一本正经,仿佛在给我上课。我最渴望知道却又最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出的,妈妈一股脑儿端给了我。

        “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大没小。”

        过了一会儿,妈妈又说起来。进医专那年中秋节,妈妈在表姑妈家碰到了爸爸,攀谈了几句。后来爸爸就不断到医专找妈妈,妈妈也到爸爸租住的亭子间去。冬至,下着初雪,爸爸说:天冷,别回去了。

        “妈,你说体外射精对我和雨山都不好,也不保险,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很难。国家不提倡节育,也就不生产避孕的药品、器具,当然也不会进口,我们妇产科也就什么都没有。”

        “那会儿,你用进口避孕药还是避孕工具?”

        “什么也没有。”

        “你说过,你是毕业了才怀上我,中间有两年时间呢。妈,你和爸爸一定有秘密的好办法。”

        “这是我和你爸爸的秘密。”她得意地说。

        我等着妈妈说下去。她的两颊泛起红晕,双眼漾着笑意,迷迷蒙蒙地瞅着天花板,却没有下文了。

        &;第17节:不成样子(17)

        “妈,不要保守嘛。”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身子缩进了被窝,说:“到适当的时候再告诉你。现在哪,你只要记住:给他快乐,也就是给你自己快乐。”

        “适当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到你爱他、乐于为他做任何事情的时候。”

        春夜寂静得只有紫竹丛中的两只蟋蟀欢快地一唱一和。我知道妈妈没有睡着。妈妈分明想爸爸了。爸爸猝然去世的第二年,县委书记,一个山东大汉不断到妇科找妈妈看病,说是只有妈妈开的药方才管用。一天,院长通知妈妈,县委书记让她到他办公室谈工作。县委书记直率得让妈妈大吃一惊:“陶医生,嫁给我,我让你当副院长……院长也行,你考虑考虑,我一会儿回来。”书记出去了。妈妈写了一张条子,大意是:丈夫去世受刺激太深,她得了一种说不出口的病。她是妇科医生,知道自己的病。丧失了性欲,丧失了生育能力,男人一挨近,就恶心,想呕吐。书记回来了,妈妈把条子交给他就急急走了。我上师范二年级时,除夕守岁,妈妈说了这个故事,脸涨得绯红,笑成一团。“妈,怎么会有这种病呢?能医好吗?”我不安了。妈妈看看我,又笑起来,笑得眼泪汪汪。

        (bp;现在我才明白,妈妈和封建沾不上边,只是太爱爸爸,只是再也没有碰上爸爸这样优秀的男人了!可怜的妈妈。我很想抚慰妈妈,然而我明白,我的抚慰是苍白的。苍白的抚慰也许只会反衬出妈妈的寂寞。我不觉卷着被子挨向妈妈。妈妈再一次伸出手来,抚摸我的脸颊。

        “萌萌,到他那里去吧……嘴硬什么呀!我一个人睡惯了,你睡在旁边,我反而睡不着了。去吧。”

        我真想说:妈,谢谢你。可太不好意思了。我犹犹豫豫出了东房,忽然轻灵得像一只猫,闪进西房。他舒展开四肢,躺在床上,静静的,发出平静而深沉的呼吸。我在床沿坐下,拉亮电灯,轻轻抚摸他的鼻子。他睁开眼,惊喜地搂住我。

        “妈醒来,会发现你溜了。”

        “你以为我们瞒过妈了?”

        “糟糕,明天妈要骂我了。”

        “偏袒你还来不及呢!我说都弄到我嘴上了,妈还笑我有洁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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