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敏挨着床一边咳嗽,一边道:“我小的时候随阿爸去广东游历,在哪儿认识了一个外番人,这人曾经跟我说过,说他们那里人治病,有的时候会将人的肚子剖开,我还骂他信口雌黄…”
“如今你信了?”
“也不信…”慧敏冷笑道:“不过你既然说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即便不治,我也一样是赴黄泉。不如让你试一下,横竖是死。你也知道我至今是一个皇妃,倘若你治死了这个皇妃,就是死罪。我瞧你这个小太监也挺有趣,有你陪着,我也不冷清。”
陆展亭听了乐呵呵拂了一下衣袖,单腿跪下,笑道:“奴才谨从皇妃之命!”
蛛儿将手里的玉牌擦了又擦,伤心地道:“皇妃就还剩这么一块值钱的东西了,这些年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被那些坏心眼的人骗走了。”
陆展亭打了个哈欠道:“行了,慧敏到了黄泉也不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何况就这么一块破牌子。你赶紧拿这块牌子去内医院,找到宗不郭跟他换我跟你交待的那些东西。”
蛛儿依言将玉牌小心地塞进怀里,走到门口,又怯怯地问:“他要是不给怎么办?”
陆展亭笑了,他眯着眼道:“你就把我要干什么告诉他。”蛛儿头一次见他笑得如此开心,眉毛轻轻扬起,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起来不怀好意,但是那淡色的嘴唇轻弯起的弧度又让人觉得他特别纯真,她不知怎地,心中轻轻一颤,脸一红,连忙夺门而去,倒是把陆展亭吓了一大跳。
慧敏将最后一口药汁喝了下去,蛛儿开心地道:“陆哥哥,你的针灸真管用;娘娘全天喝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吐出来。”她今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管陆展亭叫哥哥,虽然被慧敏训斥了好几回,但她还是顽强地叫着,最终慧敏与陆展亭也不得不向她低头。
“你今天喝的几碗药可以暂时帮你保住元气,我在最后一碗药添加了西域曼陀罗花,你很快会觉得知觉麻痹,我再用针炙帮你进入睡眠。”
纵然慧敏再硬气,当她看到陆展亭手边的银刀也不禁面色微微一变,她突然紧紧抓住了陆展亭的手,由于握得过紧,指甲都嵌进了陆展亭的肌肤。她颤声道:“若是你有半点…”
陆展亭微笑道:“奴才就同你一起下黄泉,我准备了好些个笑话,想必皇妃一定会喜欢!”
慧敏不由露齿一笑,陆展亭手起针落,慧敏立时便失去了知觉。陆展亭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蛛儿掀开慧敏的被子,解开她的衣衫。
陆展亭道了一声失礼,用手轻轻压了慧敏鼓起的肚腹四周,操起了银刀。蛛儿根本不敢去看,她的手抖个不停,努力把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陆展亭的脸上。她发现这位哥哥原来也是很好看的,他不是那种轮廓分明,丰神俊朗的男子,甚至由于他总是一幅懒洋洋的表情,以至于使得他的五官的线条不是那么清晰,但是那总是半张半阖的眼帘与偶尔专注的眼神,那种带有嘲讽调笑意味微微上弯淡色的唇,配合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力。
陆展亭的额头开始渗汗,汗水流过他小麦色的脸庞肌肤滴落在他手背上,蛛儿还是痴痴地看着。陆展亭抬头瞪了她一眼,道:“擦汗!”
蛛儿慌忙拿起白色的毛巾,替陆展亭擦去了额头上的汗。也不知过了多久,蛛儿替陆展亭擦汗的毛巾换了一块又一块,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觉得就永远保持这个状态就好了。陆展亭突然吁出一口气,手捧着一团东西丢在水盆里。蛛儿不小心看了一眼,不由一阵强烈地恶心,陆展亭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出去吐!”
下载
蛛儿强忍了下一阵子,还是跑出去吐了个昏天黑地。等她撑着回来,看见陆展亭在像缝衣服似的,将他开的口子缝起来,她又跑出去吐了个肝肠寸断。蛛儿在外头打着嗝,看见陆展亭满面疲惫地擦着手出来。
“陆…哥哥…”蛛儿一边打着嗝,一边问:“娘娘什么时候能醒?”
“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醒不过来了。”
“可是…陆哥哥…你不是有医好的例子吗?”
“那倒是!”陆展亭转过头开心地说:“李贵妃那只猫至今还活得好好的。”
“呃…呃…呃…”蛛儿看着陆展亭越走越远的背影拼命打着嗝。
&>
陆傅峰将杯子狠狠摔在地上,大骂道:“这个小畜生,简直不知所谓到了极点,完全不顾伦常礼仪,胆大妄为,不知廉耻!”他越想越气,捡起一个杯子,又想狠狠砸过去,却被人轻轻一抄接在了手里。陆傅峰抬头一看连忙惶惑道:“原来王爷驾到,这…这该死的奴才,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裕仁微笑道:“不用客气,是我让不用那么麻烦通传的。”他今天穿了一件淡紫锦色长袍,外面罩了一件酱色的背心,衬得他的皮肤欲加白!,手里摇了一把描金扇,更显得风流俊朗。他身后跟了一位黑衣瘦脸的男子,目无表情,始终跟在亦仁的身后,随着亦仁脚步时快时慢,始终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生似一个牵线木偶。亦仁在陆家的紫檀八仙椅上坐了下,含笑道:“是不是为了展亭的事?”
“这个,这个…”陆傅峰长叹一声,跌坐椅中。
“这件事我也听了,虽说慧敏皇妃能够死里逃生是一件好事,但是到底这里头违背了许多老祖宗的规距。有几位御史大夫都说要联名上奏皇上要治展亭死罪,我正为这件事周旋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