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五分钟就好了。”她像个宠溺孩子的母亲,任劳任怨。
黎千寒冷冷望着这个总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伙,一股无名火油然升起,他真当自己是大少爷?
“你连弄点吃的都不会吗?羽瑶挺个肚子,才刚踏进门你就忙着找事给她做,你是不是太过份了?”为了怕羽瑶为难,他压低声教训。
“你说得多夸张,好像我虐待她似的。做老婆的关照一下老公的胃,天经地义,我哪过份了?”何孟凯嗤之以鼻的笑。
“你还不够过份?两天没回家,连一个电话也不舍得打,你知道羽瑶有多担心吗?我真搞不懂你,你怎能对羽瑶这样不闻不问,然后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到底当她是什么?一个逆来顺受、无血无泪的洋娃娃?”
“我又不是故意的,跟几个朋友聚聚,一开心多喝几杯就忘了打电话嘛!”
“你当然开心了。你在外头逍遥怎么不乐?更别提你有没想过羽瑶半夜单独一人在家,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因此整晚睡不着!她气色那么差,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又不是——算了,反正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何孟凯还是那副欠扁的调调。“千寒,你是不是上了年纪,毛病都出来了?每次一见面就罗嗦个没完,像个老头子,啧!”
黎千寒怒视着他,告诉自己别轻易动气。“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我是看在姑妈就你这么一个独子,我希望你争气。”
何孟凯突然怪笑,不怀好意的揶揄:“是吗?或者你是心疼羽瑶?舍不得她嫁了我这个扶不起的阿斗?”
“你用不着借题发挥,你不检讨你自己,专找些无中生有的事兴风作浪。我告诉你,我非常佩服羽瑶,她这样容忍不是每个女人都做得到的,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千寒这下不生气都不行了。
“够了,够了,再听你这套大道理我耳朵都快长茧了。”何孟凯挥挥手,不满的嚷。“总之,这是我的家务事,你最好少管为妙,省得惹一身腥。”
他说得很明白了,千寒对羽瑶的‘关心’,已令他暗地里有些不是滋味了。
沉着脸的千寒,调头便离去了,何孟凯冷眼望着他渐远的背影沉思。
千寒的关心像是带着似有若无的情愫。何孟凯知道,千寒绝非是那种夺人所爱的卑鄙小人,即使真有什么,他也不会允许自己付诸行动;至于羽瑶,她更不可能,她十六岁就跟了他,倘若她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女人,早就跑了,还会甘心嫁他、为他生子?
不平衡的纯粹是心理作用,他就是受不了有个样样超越他的男人喜欢羽瑶。
黎千寒好几次都劝自己别再管他们的事了,但每每羽瑶含着泪来找他时,他的心又软了。
他和孟凯是表兄弟。姑妈一生守寡,带着唯一的儿子住在南部乡下,鲜少与亲戚往来;自从姑妈病逝后,早已厌倦乡下枯燥生活的孟凯,便决定北上闯天下,也就在这时候,他与千寒的关系才密切了起来。
孟凯首次登门拜访,带来的不只是大包小包的行李,还有羽瑶。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就像金童玉女那般登对。浓眉大眼、笑容爽朗的孟凯,长得又高又帅,退伍不久的他练就了一身的结实,黝黑而精力旺盛,千寒几乎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活泼的大男孩。
而羽瑶,纤细娇柔,年少的她稚气未脱,生涩中带有一丝腼腆,清秀纯真的模样,像似沉静透明的搪瓷娃娃,相当讨人喜欢。
羽瑶的父母十分反对她和孟凯这个一无所有的小伙子交往,年轻人为爱义无反顾,最终还是选择了私奔;羽瑶留下一封信便离家出走,她爱孟凯,即使他是个穷光蛋她也要和他在一起。
他们俩一直同居到羽瑶发现自己怀孕,这才匆匆办理结婚登记,而且还是千寒从旁提醒孟凯的,要不将来孩子出生麻烦就多了。
千寒从一开始即协助他们找房子、找工作、认识这个多采多姿的大城市,三人的情谊也就在那时建立了起来。
然而,随着现实问题慢慢浮上抬面,一切都在逐渐变质当中。
好玩外向的孟凯,从小就不是块读书的料,高中肆业的学历找起工作来只能用‘四处碰壁’形容。粗活他不屑干,高薪又赚不起,一年十二个月他起码换了二十四个老板,没一份工作他做得久,每次他总有理;环境不好、同事不好、老板不好、待遇更烂,反正,不好的原因绝对与他本身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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