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姐一出门,孟宪异急忙走到门口,探头向门外望了几眼之后,才把门关上。
“你来做啥子?”我的声音里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孟宪异倒不介意我的态度,自己找了把椅子,在我的床前坐下来。故作关心的语气,问:“伤得要紧不?”
我依然冷漠地回答他:“这回隧了你的心!”
孟宪异仿佛听到的是我的甜言蜜语一般,微笑着说:“柳韵呐,这社会还是很复杂,有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有时候你看到的只是实际的一部分,你以这一部分对整个事物下结论,推导出的论点也一定是不正确的;还有的时候,你看到的所谓事实,实际上完全是假的。”
不等孟宪异莫明其妙地空谈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来给我上哲学课的吧?告诉你,我不需要!”
“你这是咋整呢?”孟宪异颇为耐心:“你仔细寻思一下俺的话,行不?”
“我咋寻思也不能把你寻思成好人!”我学着东北腔挖苦道。
“柳韵,这是咋整的?俺以前是有对不住你的地儿,俺上次在京港娱乐城就想跟你表示这个意思,但¨¨¨”
“但你以后的所作所为,更让我看清了你!”
“别瞎唬呦!你看清了啥?俺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社会还是很复杂的,你看到的一些所谓实际有可能是假相,你¨¨¨”
我终于没耐心听孟宪异的哲学了,就板紧面孔,呵斥道:“行啦,咱俩现在只是两条永远不会相连的平行线,如果咱俩曾经交差过,那已经是过去,我没兴趣再改变自己的轨迹与你作任何形式的交差!走!你走!”
“这咋扯的!”孟宪异见我怒不可遏的样子,脸上还是浮现出几缕痛苦的阴云,而后,他用一声长叹,把这几缕阴云赶走了。他很凝重地说:“你一准儿要跟方子洲说清楚,让他别再插手王学兵、耿德英案!这样,对你、对俺、对他、对许多人都好!”
“你这是威胁吗?”我冷冷地问,对这个阴谋家没有半丝恐惧。
孟宪异再叹一口气:“这世界没你寻思的那样坏!京兴市的公安机关不是清政府的北洋舰队!更不是中国竞技体育的男子足球!他们没那么孬!他,现在还有你,放着好好的职业不干,何必扯这个!?”说着,孟宪异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厚厚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把这个给方子洲,他受了伤,又没个单位,咋生活下去!”
我摸一下信封,猜想里不是白面一类的犯罪物品,而一定是钱!就把信封塞回他的手里,毅然决然地说:“我现在代表方子洲拒绝你的贿赂!至于他参与还是不参与你所谓的王学兵、耿德英案,那是他的自由!你可以走了。”
“你们这是整啥?”孟宪异无奈地摇了摇头,第三次叹了气,三角眼里几乎落下了鳄鱼的眼泪:“哎,你俩,尤其是他,正常人的生活也要过呀!生命对谁来说,都只有一次,人走了,一切的一切就啥都没了!”
我给孟宪异背了中国诗人郭小川的一句诗,来给狼狈不堪的他送行:“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孟宪异真是脸皮够厚,疵牙一笑,回敬我:“别瞎寻思!我也可以给你扯一句文天祥的词:”乾坤能大,算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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