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所住的临江花苑,虽然从不投放广告,却是家喻户晓的高档小区,之前若惜对它的低调奢华并无概念,今天倒是很好地体会了一把。她进去的时候并不要求登记,保安只是问她找谁,她只报出名字,保安便立刻告诉她是哪栋楼往哪里走,她走进去之后,每一个转弯,都会有保安指点她往哪里走,这种外松内紧的方式,既不让访客觉得别扭,又极大地保障了住户的安全,难怪楼盘一开盘,便被抢售一空。
小区很大,饶了好几个圈,才走到许靖家楼下,若惜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幸好今天的恤和牛仔裤并不十分肥大,配上轻松的马尾辫,整个人显得很精神,她轻轻地呼了口气,正要伸手按门铃,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口哨声——
若惜转过脸来,是个大男孩,穿着和自己一样,也是白色恤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口哨并不像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但是,身后除了他,并无其他人,除了他,还有谁?
那人在看清若惜是脸后,一脸的失望,甚至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种不加掩饰的夸张表情,无异于挑衅,轻易地激起了若惜的怒气。
若惜知道自己的长相与身材有点差距,但那人的表现实在太过夸张了,他的脸上甚至出现嫌恶的表情,仿佛受了莫大的欺骗。若惜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是怪自己的身材太好,还是怪自己的容貌不及身材出众?最后她决定将这一切归咎于男人的劣根性,男人看到女人的背影就喜欢想入非非,一旦这女人没有想象中漂亮,甚至像她一样很普通,便觉得受了欺骗,到底是谁的错呢,让人幻想的女人,还是无事生非的男人?
之前遇到这种情况,若惜一般都是置之不理的,最多给对方一个白眼,但今天她实在太倒霉了,小丽迟到了两个小时,连句对不起都没说,一路跑得大汗淋漓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早上六点在食堂吃过一碗粥后,便再没吃任何东西,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现在,还要被这么个半大的孩子讽刺没色相,若惜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凶他:“看什么看!”
那人一怔,似乎没料到若惜是如此反应,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斜睨了若惜一眼,唇角微微上扬,笑得很轻浮,与他的年龄一点都不符的轻佻与邪气:“看什么?好像没什么可看的。”
不知是他的语气,还是他的表情,总之,在若惜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冲过去狠狠地给了那人一脚,同时挥了挥拳头:“没什么可看的?现在有了。”
若惜这一脚力道不轻,正好踢在那人的膝盖上,那人立刻抱住膝哀嚎了一声,不过是轻轻一脚,就鬼叫鬼叫的,哪有半点男人气概,若惜摇了摇头,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纠缠,掉头就走。
没走两步,肩膀便被人扳住了,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若惜没理他,继续往前走,但那人很大力,若惜用了用力,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掌握,更不用说朝前走了,她不得已回头,迎上一双愤怒的眼,漆黑如墨的眼眸,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此刻却显得暴躁危险,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若惜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识相地放低姿态,但她不愿意在这个男孩的面前示弱,她瞪大了眼睛,毫不示弱:“你要干吗?”
“礼尚往来!”男孩言简意赅,同时作势抬脚——
他穿的是一双黑色的大头鞋,如果踢下来,真的够呛,但是,讨饶不是若惜的风格,而且看那人愤怒的样子,讨饶也未必有用,就当一报还一报,她踢他一脚,他踢回来,很公平。
若惜仰起脸,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人,那人看来并不真的想踢,大概本意是想吓唬她,不过若惜的做法让他有点下不了台,倒逼得他要弄假成真了。他瞪着若惜,眼中的戾气更甚:“如果你——”
“踢吧”若惜觉得自己很酷,她扬着脸,显得固执又骄傲——
那人终于抬起了脚,动作很快,若惜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鞋几乎擦着她的裤子,然后重重地踢在她身侧的铁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这一记力道不轻,如果真的踢在脚上——若惜到了这时才有了些害怕,心有余悸地朝那人望去,他的脸益发阴郁,眼眸发沉发黑,看起来很是吓人,他盯着若惜,良久才吐出几个字:“你该庆幸你是个女人——”说完他伸手大力打开门,径直朝里走去,门在他身后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若惜呆了呆,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她甚至来不及整整衣服,便飞也似地朝楼里冲去。
许靖依旧对她很客气,他今天穿得很休闲,完全没有平日办公室的气势,显得和蔼亲切,他给她泡了茶,还准备了很多小点心。
趁许靖泡茶的功夫,若惜稍微打量了一下这套房子,房子的装修以黑白色调为主,简约风格,不是她之前想象的复式,房间并不多,从客厅能看到的门算起来,应该是三室一厅,完全不是她以为的豪宅。
许靖似是看出了若惜的困惑,稍微解释了一下:“这是朗清住的地方,离他的学校很近,当然,离你的学校也很近,以后你来上课很方便。”
两人寒暄了几句,许靖便去叫许朗清出来,若惜连忙站起身,说实话有点紧张,不过她努力不让这种紧张表现在脸上,她准备好了一个最标准的微笑,既不冷淡,也不轻佻,端庄亲切的笑容,不过这笑容只维持了几秒,在看到许朗清的脸的瞬间,她便再也笑不出来了,许朗清竟然是那个刚才被她踹了一脚的男孩。
许靖并不知道若惜和儿子之间发生的故事,他热情地替两人介绍:“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若惜,这是朗清,我儿子,朗清,这是江老师,我跟你提起过的,江老师是当年南区的高考状元,很优秀,你要好好听老师的话——”
在许靖提到老师的时候,若惜注意到许朗清轻蔑地撇了撇嘴,不过在许靖视线移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又是一副恭顺听话的表情,脸上的表情莫测高深,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许靖给两人做完介绍,若惜习惯性地伸出了手,有些担心许朗清对自己伸出的手视而不见,或是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不过许朗清似是完全变了个人,虽然并不十分热情,不过很有礼貌,握手寒暄,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话,很是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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