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遥。”哭的人是她,可是他的嗓子比她还要沙哑,他走过去将她的头闷在自己怀里,“你好好听听这里的声音。”
她仍然在啜泣,后脑勺被他扣着,出气有些困难,耳边是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
“我不说谎,我不骗你了。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有些事情,我现在没办法说,等到时机成熟,我会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的。”
“为什么现在不说?”她吸着鼻子问他。
他沉默着,放开她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她一直盯着他看,他也没动,任由她用探究的眼神来来回回地打量。她眼里的戒备太过明显,安易的心也刺刺的疼,那是他从未在她眼里见到过的抗拒。
外面吹着夜风,刮擦着玻璃窗户,呜呜得有些吓人。这样的天气对z市人来说并不陌生,每年的秋冬交接时分,总有那么几天是吹着这样的狂风。这样的天气对屋子里静默的一对年轻人而言,更是毕生难忘。什么才是最难忘记的呢?当然是痛到极致,才最是不敢忘。
那年,安易提出分手便是在这么一个风声呜咽的晚上。
叶之遥怕冷,每到这种随处都能被风灌满脖子的时候都不太爱出门。和安易在一起后,也不能成天躲在家里不约会,在一起玩的时候,他便成了她挡风的那堵墙。她乐此不疲地往他怀里钻,他虽然绷着一张脸,却是动作极快地拉开衣襟让她缩在自己怀里暖着。
那天,两人走在街上,这么大的风,她冷极了,习惯性地就去扯他大衣的扣子。可安易却是做了一个让她这辈子都难以置信的动作,他不复从前的宠溺,只是带着极其厌恶的眼神看着她,然后一把拍开了她的手。
他从来没对她用过那么大的劲,她一时有些懵,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地看着他。
“叶之遥,你很烦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
明明没有什么恶毒的词语,却比鸩酒还要烈性,灼得她整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那一刻,什么情绪都齐齐奔了上来,直往脑子里冲。委屈、不解、难过甚至是怨恨,前一天都还温言软语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这样了,叶之遥想不明白,自然也就接受不了。
“你什么意思?”
“你是书记千金,我是个无父无母的,有的东西你耗得起,我耗不起,我们还是就这样吧。”
她努力地想要从他低垂着的眸子里寻找出玩笑的味道,哪怕一丝也足够了,可是那里除了厌恶再无其他。风吹过来,叶之遥整个人摇摇欲坠,整颗心也飘飘荡荡的,没了依靠。她以为,他们会走到最后的,原来,以为真的只是以为。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了,我厌烦你了,跟你在一起我觉得累。”他没有再看她,却给了她最后一击,“可能我最初的决定就错了,如果当初我选择了别人,现在要好过很多。”
他口中的别人,她知道是谁,那个高调地对着他穷追猛打的向哲,本市著名企业家的千金。她很想问他,既然那么在乎她的家世,为什么又那么不在乎向哲的家世?但是她不敢问,她怕答案更令自己难受。
叶之遥退开几步,死死地瞪着他,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你看着我说,你不喜欢我了,你要跟我分手!”
他沉默了很久,风吹得他的头发乱乱的,心麻麻的,狠了又狠,还是没能抬起头来说出那句话。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你微妙的一个动作,就会被人解读出勇气和希望。自此,这个没能按照叶之遥所说完成的沉默,拉开了两个人三年的纠缠不休。
外面的风不知道卷起了什么东西,“啪——”地一下打在了窗户上,拉回了屋里人的回忆。
叶之遥移开了视线,推开他,冷冷地笑了笑:“我从前不是这么爱哭的人,你看看,这几年我哭了多少次?别人都说,长大了就该坚强,眼泪都是小孩子的工具。可我是越长大越没了那份坚强,我就像被你扯在手中的提线木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安易,我没了自我了,你觉得你的‘对不起’能够带给我什么?或者说,一句‘对不起’能够弥补什么?”
安易被她推开的时候,正好抵在书桌边,他被她的话伤得有些狼狈,但是他知道,有些东西真的是现世报的。当年,他伤叶之遥有多深,都会一点一点还回来。他烦躁得有些想抽烟,借用那样刺激浓烈的味道来麻痹一下神经,摸出一根来点上,吸了一口,又颓废地夹在指间没有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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