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是第二天晚上出现的,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连里紧急开会的哨声响起,没多长时间,大食堂里便坐满了黑压压的人,白炽灯下,看得出来,大多数人对这突然召开的会充满着询问的表情,因为按连里计划,今晚上是没有会的。
开会了,连长与指导员同在台上,也可能是白炽灯的照映关系,看上去,他俩的脸色都是铁青,晚会没有例行的点名程序,指导员直接就开了腔,他是这样说的:
今天晚上召开个紧急全连大会,是因为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对大家讲一下,现在就请连长来讲话。
从指导员的口吻里,人们意识到了这个事的重要性,于是交头接耳的抽烟的,全都停下动作,人们全神贯注的朝主席台上望着,焦点全聚在连长的嘴上。
连长立在那里,威严的扫视一下全场,大声的叫道:
同志们,连里发生一个很严重的事情,资产阶级又向无产阶级进攻了,
底下一片压低的声音,连长一摆手,又大声的叫道:
有人年纪不大,却小资产阶级思想作怪,放松思想改造,成天想着谈对像,给人家写信,,现在那封信就在我的手里,我给大家念念……。
当时,我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连长那类似吼叫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天边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信开始的名子我就不念了,念下内容,内容是这样的:“……我想和你建立革命友谊,不知你冈意不冈意
诸位,就是这最后一句话中的“冈”字,连长把它念成了山岗的“岗”字,也就是说,“……不知你岗意不岗意”
据说,当时坐在前排的人看到了指导员忽然用手捂住了嘴,并把头扭向了后面,其实,我把“同”字写成“冈”字,是当时学一位知青的草体字,这也怨我,因为这个冈字本身就是念冈,井冈山的冈呀,真是傻透气了,连这点签别的能力都没有,而连长也没有这点签别能力,这话就是顺着说也不该出这个差呀?也可能是他别有用心,就用正确的字音来念了,结果却出现相反的效果,但看他当时的表情又好像不是在故意这样念的,这也不奇怪,在当时的本地连干部中,讲话说错字的笑话是不少的,我们连有一名副指导员,当地人,有一次在大会上念文件,把“资产阶级思想就像地里的韭菜,割一茬而又冒一茬”念成了,“资产阶级思想就像地里的匪菜一样,割一茬而又冒出一茬”来,而有名副连长在传达团部的一个打狗文件时更绝,从头到尾把打犬念成了打“伏”,结果把人们全给打蒙了,到最后也没有弄明白“伏”是个何东西,散会人们有人问他,副连长,伏是什么东西呀?副连长也纳闷,是啊,上面也没有解释,还不让养,是啥呢?可是知青们都听明白了,从头到尾是捂着嘴乐,从那以后,连里食堂只要一吃带有韭菜的包子或炒菜,准有青年在那里大声的叫着,哟,匪菜馅的包子呀,给我来五个……匪菜炒鸡蛋,撑得王八直转转,哈哈,说到犬就更有意思了,双方要是闹起来开骂,一个比一个有劲的叫着,你真像条伏呀,哪天哥们吃了你丫的这条伏肉……。
而当时我写的那句话,那几年成了人们口里的笑谈,一直到现在,只要是和当年连里的老熟人见了面,他们准拿我开涮:
老王,今天你要出出血,请我们吃海鲜火锅,不知道你岗意不岗意?
大帅,你熟人多,帮我贷点款,我那猪场想再进几头种猪,手头紧,你岗意不?
就是这句话,后来也成了我与尚纳办那事的特定语,就和王二与陈清扬的“坏一下”同出一辙,尚纳说这话时,也是一脸的坏笑,盯着我说:
“我岗意了”。
哈哈哈
那天晚上,全连召开紧急大会,会上连长把我的信公开了,他还算是给了我点面子,没有念出我的名子,最后说,只所以把这封信公开,是为了给连里所有的青年们打一针免疫针,以免被资产阶级思想所侵蚀,并且以此为签,下次再有此事,一定要公开批判。
从连长站起来讲话起,一直到会议结束,我始终没有抬起头来,散了会,我高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宿舍,打开箱子,从里面摸出一瓶上回没有喝完的大半瓶“北大荒”六十度酒,一仰脖,咕咚咕咚全啁进肚里,喝完后,将瓶子将朝后面的墙上使劲的摔去,只听砰的一声,瓶子粉碎,随后,我又从箱子里抽出我的那把军刺,便向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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