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雅颂:“如果出了事只晓得跑,为什么入这行?一旦整个变电站爆炸烧光,牢饭够她大吃一顿。”
利永贞:“兰宁已经悔恨到要做心理辅导,何必雪上加霜?”
“师父。我从没有要求组员野外作业要当烈士,但分内的事情总该做好。”
“师父。我认为有人性别歧视。电母还是女的呢!”
“你可算说出心里话了。”屈思危望向爱徒,“小利,我派小封去北极,算不算性别歧视?”
封雅颂立刻钉住利永贞从不会说谎的眼睛。他瞳仁很黑很亮,聚精会神盯着你的时候便生出两个黑洞,要将你吸进去。
利永贞还以白眼。她一双眼睛黑多白少,翻起白眼来又毒又狠。
“小利,我对你说过,你的黄河电力维护升级计划书写的确实比小封好。这也为什么我向局里申请你做小封的远程支援。上级不派你去主要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你记得吧?”
“我记得。”
封雅颂眼睛望向别处,喉咙里笑了一声。利永贞面挂冰霜。
“你记得,就想办法改进。”屈思危和起稀泥:“小利,下次有去南极长城站的机会,我优先考虑你。再接再厉!”
利永贞已失一城,负隅顽抗:“那兰宁的事情怎么办?”
“停薪一年,闭门思过。复职后交给你来管——封工,你看这样处理可以吗?”
“合情合理,有据有节。”
“利工呢?”
“我没问题。”
利永贞和封雅颂从总工办公室一齐退出来,一齐进了电梯。
他们两个中学地理课上就已经对极地心向往之。渴望和冰天雪地亲密接触,亲身体验极昼极夜极光,冰原冰海冰川,最爱动物就是北极熊和企鹅。他们甚至曾经头对头,趴在地上绘海报,试图走上街头抗议爱斯基摩人捕杀海豹。
“利永贞,十年后去极地旅游一定不是梦想。我们一起去啊!”封雅颂拿着一支沾满褐色颜料的毛笔,忽悠比他小两岁的利永贞。
“说好了,别不算数!”彼时的利永贞还有婴儿肥,双颊粉红,好像一枚小桃子,“我要去看开在北极熊粪便上的小黄花!”
言犹在耳。时至今日,封雅颂独自一人跑到了前头去。利永贞的梦想活生生被腰斩。
封雅颂绞起双臂:“利永贞,就你那小身板,一阵风就能吹散。极地不是你这种纸片人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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