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咖啡上桌,两人都没再说话,柳之之将咖啡一饮而尽,突然掏出了手机。
“打给谁?”
“一个学长。”等候片刻,她对着那头说道,“学长,你结婚了吗……你不是说要等我么……”
仅仅两个来回十几个字,柳之之就颇为戏剧性地挂了电话,瞥见简默复杂的目光,耸耸肩,“猜得到吧。大学一个说要等我一辈子的学长,本来打算找他嫁了,结果他在电话里告诉我已经结婚。”
简默绝想不到柳之之会这么果决地结束一段感情,还想尽速找到下家,不提公不公平,单论清不清醒,这个答案,她也给不出。
“之之,不要冲动。”
柳之之定定地看了简默半晌,一笑,“怎么会是冲动。不是都说女人找老公答的是不定项?有时候苛刻又变态,要找四有青年还得是高富帅,最重要的是有爱;有时候也简单,能过日子都不稀罕爱不爱。我27了,这世界上最悲哀的等待是心等得起,身体等不起。不过,吃过一次亏也好,懂得谁爱谁的好事就是电话上的那个键,免提!”
付账的时候,简默取出皮夹,柳之之也不客气,只是盯着她的皮夹失了一会神。她扯住简默,“默默,有一个秘密是你的,我霸占了很多年,现在告诉你……”
也是这个秘密,让简默在麓市最繁华的温马街从街中走到街尾,她看着街上的人,陌生的脸,擦肩的是路人,熟稔的,也未必恰好停留。
都说缘分要到,可缘分迟到或刚到,差别不可谓不大。
直到苏苒打电话来,简默才回过神。上车后,她问起苏槿的情况。
“你小姨性硬,事情本来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过,不孕一事是你小姨年轻的时候要做丁克,没和你小姨夫商量就去做了手术,加上那之前服避孕药没把身体调理好导致的。双方都有错,现在好容易有了孩子,你小姨夫又欣喜若狂,一口答应要和那个女孩子断了关系,你小姨的态度也软了。”微顿,“阿默,你那个朋友怎么说?”
简默想起柳之之的话,盯着挡风玻璃,闷闷地说:“她会去打胎。”
“看你朋友在店里的表现,我以为这个女孩子不好对付。”
对付?大概是同为孕妇,简默不无愤懑地反驳:“妈,之之也是受害者。”
“你朋友向你说的也是经过加工的,阿默,不要偏听偏信。一个巴掌拍不响,男方固然错多,女方也有错。”
“……”妈,您能别这么理性吗?
她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坐垫,苏苒知道她心里有事,问道:“阿默,经过这一事,你想到什么?”
简默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景致,立交桥、高楼、车流,汇集成一个日新月异的世界。她想到一本畅销书,主题是:变是唯一的不变。
“妈,不会有疙瘩吗?”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苏苒半辈子的经验在那,无需深思就明白其意,并未否认,“会有,但日子总要过下去。”
“过日子……为了孩子、为了面子、为了老来有伴,忍气吞声地过日子。日子,原来真的不好过。可是,没有人是因为感情吗?单纯为了感情,把日子过下去。”
“有。不过,阿默,感情不是全部。”
“我知道。小时候您就说过不要笃信人心,那时候我不懂。大学看心理学,一直觉得它管用,看过形形的人之后才发现,人心多变难测。不管怎么解读微、碎表情,也做不了大百科;甚至掌握的信息越全,越容易犯经验主义的错,比如布罗考陷阱。心理书上提及病原学,也总是用‘可能’说话,大概不仅是成书或医科的严谨性问题,还因为,再精详的//和都不能完全定义心病。”
简默勾起唇角,不无自嘲地笑笑,“心理学,应该是世界上最神奇也最没用的学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