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很想为他做许多事情,结果却是眼睁睁看着他自己做了。
她已经习惯了为他做许多事情,喝水时为他递水,吃饭时替他盛饭,行走时跟在他身后,休息时坐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她只是立在一个距离之外,悄悄看着他。
从前和他离得近,她没有觉得不该。现在她不得不和他保持一个太远的距离,她才忽然发现,从前她不该和他离得那么近啊。
从前她和他离得太近,近得让她不知不觉中已经那么依赖他。她留恋他看她时那么专注的眼神,留恋他落在她头上和肩上的手,留恋他无意间的一举一动……
“你——你别和我说话!”沈默姑掉过头,往另一个方向挖去。
余卿一向淡定从容又谦冲温雅的语调,听起来忽然和久雨不晴的天气一样讨人厌烦。以前觉得这语调处变不惊,很有一种男子的书卷气,其实是误会!
“沈大哥,小弟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得罪了沈大哥?”双卿看着沈默姑的背。
她留恋主人,也留恋和这个商行相处的日子。
这个商行见证了她从一个小伙计成长为精明的生意人,见证了——如果她可以获得一个男儿的身份,她也能够表现得不比别人差。她甚至可以和面前这位汴梁最出色的商旅人齐名。
她已经不得不和主人保持距离了,她不想在离开之前,给周围的同伴也只留下不愉快的回忆。
“沈大哥?”她再问一声。
可是沈默姑埋头挖掘,连理都不理会她。
伤心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双卿踏着泥浆转身。也许她不该留恋这份友情吧,沈默姑从来也没把余卿当朋友。
“啪!”一团泥沙夹着凌厉气势直直落在双卿脚边,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靴筒。
她呆了呆,然后微笑着回头。她知道沈默姑到底原谅她了,虽然她不知道沈默姑先前为什么责怪她。
“沈大哥不生小弟的气了?”她把那团泥沙看成沈默姑式的和解。
“瞧你那副死样子!你那也算笑?笑得比哭都悲切!”沈默姑一脸义愤填膺,“快死的老鸹表情也比你喜庆!我就纳闷,你一天到晚忧郁个啥?不就是在腻粉楼被曹二说了两句闲话吗?龙大哥没在意,你小子倒在意个没完没了!”
“沈大哥……”双卿收起了微笑。
“别叫我大哥,我沈默姑没你这么自私的兄弟!你以为只要远着你的爷,就没人说你这娘——你这娘娘腔的闲话了?”沈默姑记起浓浓姑娘的话:以后你别再娘娘腔、娘娘腔地叫人家余爷了,人家可是和你齐名的男子汉……呸,他也算男子汉?“你倒爱惜名誉得很,一个小伙计兼跟班儿,拿着主人的工钱还要和主人撇清干系,你是认准了龙大哥舍不得捶你!”
“我没有……沈大哥,小弟其实……”双卿垂着头。她真的很委屈啊,难道真的是她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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