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沉晚示意护士先把地上的东西打扫一下,看着李承文,心里其实有些不忍,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被疼痛折磨到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地步可见是真的疼痛难忍。
李承文对他们这些医生护士还算尊重,平时还好,但只要疼起来脾气就难说了。他这会儿正是最疼的时候,自然也没回答沉晚,只是暗自吸气忍着。
沉晚心下叹气,试着劝慰道:“要是您真的顶不住了,就让护士给您打一针吧。这么忍着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李承文没吭声,可怜色却越来越白,额头上已冒出了细汗。半天才开口,“不是说会形成依赖吗?难不成我以后都要靠打针生活,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李承文有些负气,声音像是吼出来的,听着又让人心酸。
“李先生,您的恢复还是不错的,其实按照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可以回家休养,如果是因为阵痛不时发作的话,说实话现在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坚持用药,的确会让您的抵抗力越来越弱,可是如果您是在忍不住了,也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沉晚看着李承文,等着他自己做决定。李承文躺回病床上,紧紧闭着眼,抿着唇有种孤注一掷的勇气。沉晚知道他不会用药了,心里渐渐有些钦佩,其实各类病人她都见过,理智上医生不应该对病人产生太多情感,那样会影响医生的冷静判断,但真正接触下来总有些病人是能打动她的。
“夏医生,有人要进来探病。”护士进来轻声说道,显得有些为难。
沉晚知道医院规定早上是医生查房时间,是不允许这个时间探病的,可这里是贵宾房,不管是住的病人还是来探病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所以有些时候处理起来也要特殊化,否则不知道怎么就会惹上祸。
沉晚看了眼病床上的李承文,对护士细心交代了几句便走出了病房,不巧来的人正是周绍言和梁寒。沉晚微一错愣,遂明白了他们的来意。虽然不是来找她,可到底还是碰上了,稍稳定了心神,说道:“病人现在情绪不稳定,不宜探视。你们可以下午再来。”说完之后沉晚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太过公式化,更像是刻意的。
他们之间气氛沉默了有一分钟的时间,可却又显得很漫长,因为她没有急着走开,而他们也没有询问病情,所以就这么沉默了。这样的沉默更像是一场博弈,他们都在等着对方的下一步动态,仿佛有一条线在他们之间拉扯着,可远可近。却完全在于对方的态度。
周绍言是正对着她的,他收敛了以前的玩世不恭和那种志在必得的笑,看着她像是陌生人。高大的身影看上去更像是堵住了她的去路,在等着她投降。
她跟他到底算什么呢?她也只是从萧也那里知道他原来是要娶她的,她从没想过,可是现在再想,她跟他的那些纠缠到了今天还真的就让她有些不能面对了。她现在已经不能猜测他的心了,因为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纠缠她,现在的他,更像是以前的她。
沉晚忍不住心里自嘲,这就是人说的,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吧。
梁寒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气氛,你说着急可这里明明就没有他什么事,等着看好戏,就目前的状况好像也演不出什么好看的剧目。梁寒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后面来了一个小护士,对着沉晚说道:“夏医生,有人找,在办公室里等你。”
“哦,好。”沉晚缓了神,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再一次做了逃兵。
周绍言脸色如常,从刚才到现在都没什么变化,梁寒哂然一叹,摊了摊手问道:“怎么办,还进吗?”
周绍言眼眸闪了闪,嘴唇抿成一条线,转眼望了望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却刚好能从上面看见沉晚离去的背影。一步一步直到玻璃窗上再没有了沉晚的影子,周绍言眼神渐渐冷下去,可恶的女人,这一次他绝不先低头。
梁寒说道:“走吧,就是进去恐怕也谈不了什么。”梁寒先迈步,周绍言再转脸时已恢复了往日的表情,眼神清冷,冷峻疏离。
他们的身份用得着忌惮什么人吗?梁寒心知,其实还是因为出来的人是沉晚,如果换了别人管他说什么呢,就是院长来了还不是得给他们让路。有时身份就是挡箭牌也是开路利剑,可是不论这身份再好用也有用不到的地方,比如碰到了一个根本不买账的人,就是贴上了上帝的标签在他眼里也只是一个透明的。
沉晚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停了脚步,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不应该,既然当出是自己做出的决定,那么今天的一切局面都应该自己面对,什么犹豫不决踌躇不前,统统应该丢到大西洋去,现在最需要的是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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