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实今天是意外。”沉晚随口应着,一边走到电梯门拿起急救电话拨了出去。
电梯打开以后,保安部的工作人员看见电梯里有四个人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对着沉晚说道:“夏医生,电梯检修不是一早就广播通知了吗,你怎么还进去?”
“就你们这种不靠谱的医院才会有这种不靠谱的医生。”梁寒揶揄了一句,沉晚这不靠谱的形象算是在梁寒心里坐实了。
沉晚低了低头,然后笑着指了指对面的电梯问道:“要不要去对面乘电梯?”
没等他们回答,陈简先开口喊道:“我不要乘电梯,我要走楼梯下去。”
“六层楼呢,你确定啊?”
“没有比这更确定的了,再来一次我不保证我儿子不被吓到。”陈简扶着大肚子向楼梯口走去,沉晚跟他们说了声‘再见’便跟了上去。
“她果然跟别人不一样,其实还是有点意思的。”梁寒一脸笑意,瞅了眼周绍言,笑道,“我还以为她会扑到你身上去呢。”
“如果会的话,两年前她就不会走了。她根本不需要别人,她只需要她自己。”
周绍言向另一边的电梯走去,刚才他怕她害怕所以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可谁知道她根本就不害怕,根本就不需要他。
梁寒跟上,突然想起尹伊,其实尹伊和他身边的女人也是不太一样的,他们不过是互相需要,而尹伊却是第一个主动离开他的女人,而且走得很干脆,一声不响。他觉得丢面子,却更多的是想不通,开始他以为尹伊和沉晚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被沉晚影响了,可是后来他仔细想过,其实他并不了解尹伊。尹伊看似需要他依赖他,却从没跟他说过心事,当然他也从没问过,所以他才介怀她的离开。
男人,从来都是得不到的最好。而尹伊于他,是得不到的吗?
、41
陪着陈简做完了各项检查之后,沉晚把化验单给了陈简,说道:“一切安好。”
陈简接过化验单,随便翻了翻,说道:“这些数据和指标能告诉我们的身体状况,可是,什么能说明我们的心里的真实想法呢?”陈简抬头对上沉晚的眼睛,虽是疑问,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沉晚没有回避陈简的眼神,良久,才扯了扯嘴角,笑道:“陈简,你的职业病似乎在我身上特别好使。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种事,你瞒着谁都可以,你就是瞒着自己也行,可是你不难受吗?”
沉晚把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拿下来,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僵着脖子,这会儿觉得突然轻快了不少,好像心上压着的大石头也被人搬走了。她想了想,从回来到现在已经见了好几次,但是他从未跟她说过一个字,可是刚刚她明明感觉到他的靠近的,他是怕她害怕吧?
就算她喜欢又怎么样,可她到底还是不敢,因为不知道他的心,他那样看着她,是不是也在等着她去找他,是不是在等着她认错?如果她认错了,是不是从此对他就真的不能再有选择,再没有退路了?
她总是犹豫的,一旦喜欢上,就会患得患失,就会变得胆小,变得敏感,变得过于自尊。她现在的坚持就是所谓的自尊作祟,因为怕失去自我,怕唯他独尊。其实没有人知道,她的依赖性有多强,她自小知道自己被收养,所以总缺少一份安全感和归属感,因而也更希望有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感情,可以让她完全交付自我。所以她小心翼翼,谨慎的做着每一个决定,所以即使喜欢了,也会是一副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陈简,如果我能确定他的心意,我想可能会简单一点。我怕他已经不再等了。”
“沉晚,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陆浊那样有耐性,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陆清那样包容你。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不能总等着别人来找你,你怕受伤怕输,难道对方就应该等着你,什么都让着你吗?”陈简叹了口气,瞅了眼安静的沉晚,柔弱的外表内心却极其刚强,什么都能自己扛着却偏偏对待感情太过认真,以至于常常把自己捆住。陈简接着说道,“既然你喜欢他,不防主动一次,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着。有了结果的事,以后也可以放下了,不是吗?”陈简还记得自己对沉晚说过,周绍言不是她的良人,可是如今看来,沉晚是想要跟他在一起的,既然如此,作为朋友她只能支持。
沉晚抬了眼,认真的看着陈简,一双眼睛浸了水似的,从最初的闪烁不定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也许她是该去试试的。
说是要试试,但她在某些事上却不是行动派,加上医院工作本来就很忙再赶上年关,一拖时间也就过去了。今年正赶上她过年值班,所以二十七那天一下班医院里一帮医生护士集体狂欢。地点定在某大酒店,他们做外科医生的是不能喝酒的,可是今天不同,忙碌了一年总要释放一下的,所以他们也叫了酒,一群人闹到最后都有些醉了。
沉晚也被灌了几杯白酒,胃里烧得难受,酒店包厢里暖气开得足,热气一熏整个人晕乎乎的。趁着去洗手间的空当躲过了新一轮的敬酒,一个人走到酒店大堂的休息区醒酒。跟服务员要了杯冰水喝了两口,觉得脸上烧得更厉害了,眼皮也越来越沉,索性闭了眼休息。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江倒海,想吐却像是被谁扼住了喉咙,憋得难受却又睁不开眼。只觉得眼前光亮越来越暗,逼仄狭窄的巷道里她拼命的狂奔着,几乎被逼到了死路,身后紧随的是令人惊恐心悸的脚步和叫嚣。声音越来越近,她觉得呼吸都成了困难,每个毛孔里都充斥着恐怖的味道。
沉晚全身惊缩了一下,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酒店大堂,放心的舒了口气却发觉自己全身冷汗,桌上的玻璃杯上一圈的水珠,触手一摸,只觉得冰凉刺骨,她的脸白了几分。
记得那个时候冬天还没有完全离去,陌生的国度让冬天的夜里更冰冷。她为了节省生活费与萧也合租,白天上课晚上便去兼职。那个时候为了多赚些生活费她总是做晚班并且加班到半夜,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萧也几乎每晚都会带男人回家。有几次她回去的早,大家撞上,衣衫不整的样子不免尴尬。所以后来她干脆加班赚生活费,不用加班的时候就会在楼下就着路灯看书,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再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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