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时,周绍言的神经一下子就全调动了起来,随着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发出的咔哒声,那两三秒的时间竟让他心中有了百转千回的感觉。其实时间太短根本容不得他想什么,但他好像就是想了很多,起起伏伏的,待听到她的声音时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了。
“很难受?”一进门就见他还坐在沙发上,身上裹着厚厚的保暖服看上去还是一副很冷的样子,她就是个心软的人,这会儿见他这样更是没了半点脾气,走近了问道:“我买了退烧的针剂,给你打一针吧,烧退得快点。”她是知道这人脾气的,所以问的有些小心。
果然那人睁了眼,仍是倔强的口气,“我不打针,你回医院吧。”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刚才她下去的时候没带手机,电话响了好几次,他不耐烦的接了,医院里催她回去。
沉晚想也是,这人平时傲惯了的主儿怎么会任她摆布,更不会让她给他打针,心里虽气恼,可看他病恹恹的样子又加上刚才的语气她也就放了过去,谁让他是个病人呢。
“不打针就去楼下的服务站吧,那里有医生护士,你一个人在家这样不行。”
“我已经吃过药了,挺几天就没事了,不用小题大做。”他自来不耐烦吃药看医生,起初以为是小感冒不吃药挺几天也就过去了,谁承想这次来势汹竟然就严重了。
“你都已经挺了几天了?咳那么厉害不怕转成肺炎么?你知道现在医院有多少感冒住进来的病人,你以为自己年轻,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医院刚死了一个病人,才三十岁,肺癌。”她有些激动,更多的是因为他的态度,这么不经心的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陆浊是学医的,了解自己的身体却终究还是没抵过病魔。而这个人却是这种漠视的态度,她觉得愧对陆浊,没能陪他一起抵抗病魔,让她年轻的生命选择了自我终结。无论何时这都是她心上的痛,所以才更不能接受周绍言的冷漠。
周绍言被她说得一愣,其实哪里就有她说得那么严重了,可看到她隐忍的表情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心里的一口怨气也随着散了。他病了这许多天就是想着不告诉她,看她能不能想起他来找他。
她来了,带着关心,也带着无法掩饰的伤痛。开门时她脸上那种悲伤是遮也遮不住的。
周绍言到底是心软了,缓了语气说道:“只是小感冒,听你的就是了。”
沉晚也觉得自己刚才情绪有点过了,挽了袖子去厨房煮粥,腾起的热气让她的眼泪流了一脸。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就觉得心里难受,有他们的现在也有他们各自的过去。那些抹不掉的记忆总能让她在想起的时候模糊了双眼。
她跟他到底该怎么办?
吃饭时两个人都自觉地闭了嘴,沉晚没有胃口,只捡了青菜喝了几口粥。周绍言这几天胃里难受,又吃腻了酒店里的饭菜,这会儿就着青菜配着白粥倒是胃口好了很多,一连喝了两碗才放了筷子。沉晚见他胃口不错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我下午有手术,下班会晚点,锅里还有粥晚上记得吃药,如果实在烧得难受给我打电话,我早点过来。”
周绍言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比之刚才这会儿倒听话的像个孩子。
他不说话沉晚也没着急走,跟他对面着坐在桌子两端,两个人都各自沉默着。她觉得他们很近可又很远,他们心里的隔阂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清除得了的。
周绍言先起身离开了,他知道,如果他不动的话她是不会走的,而她还得回医院。
回到医院,朱子陶正在办公室里看一会儿要手术的病例,见沉晚进来抬头扫了她一眼,说道:“脸色不好啊。”
“没事。”沉晚停了一会儿问道,“我这个星期的晚班能不能换到下个星期?”
“那样你就得连着值半个月的晚班,白天还要坐诊,受得了吗?”
“我没事。”
朱子陶从病例上抬起头瞅着沉晚,她被看得有些心虚,说道:“他生病了,没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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