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沉晚觉得头昏脑胀,昨晚在沙发上睡了一夜,全身酸痛的难受。她挣扎着去洗了脸,收拾停顿后拿了东西去上班。路上沈家平给她打了电话,问她怎么样。她嗯嗯的应着,说自己没事。沈家平听她声音不对劲,提醒她赶紧吃药,别又拖得严重了。
挂了电话,沉晚揉了揉太阳穴,涨涨的难受,昨晚那样睡了一宿感冒了,大哭一场抵抗力瞬间就下去了。
“没睡好啊,一大早上的就没精神,昨天不是拿了钥匙吗,难道在外面睡了一宿?”朱子陶接着昨天她的玩笑跟她说笑。
沉晚胡乱应了一声,顺手拿起自己桌上的快递,没心思跟他说笑。她看了公司名称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打开来看,还是那个白色的存储器,上面依然残留着红色的血迹。他是不是真的看过?沉晚恍惚了一下,将存储器放进了包里。拨通了他的电话却又挂断了,跟他说什么,谢谢?
沉晚摇摇头打消了自己的念头,现在他们之间的任何一点联系都有牵扯不清的嫌疑。既然两清了,又何苦再去招惹。
各个病房里转一圈,该叮嘱的叮嘱该检查的检查,回了办公室又把病理日志填了,顺便替朱子陶的也填了,下去又去病房里转了一圈,一点儿也没让自己闲着,这一天就过去了。晚上回到家吃过药早早就躺下睡了,她在自己的药里加了半片安眠药,这一觉睡得比昨天好。
接下来是一个星期的夜班,白天她没事就也待在医院里,院里康复中心那边从德国进了一批器材,正好让她学以致用。
给那些术后病人做复健是个需要极度耐心的工作,一天下来病人累得不行,医生也不会轻松到哪去。她却忙活得欢,哪怕晚上夜班白天也不肯歇着。
晚上科室里聚餐,沉晚坐上朱子陶的车,笑呵呵的说:“朱医生,今天办公室里来了个病人家属说要找牛大夫,把我们都问愣了,说半天,他就咬定自己要找牛大夫,可咱们办公室里就你一个姓朱的。没有姓牛的。”
朱子陶慢悠悠地瞅了她一眼,假笑道:“我这姓氏给你们添不少欢乐吧。”
“还行吧。”沉晚脸上笑着,也安静了下去。
朱子陶知道她不对劲,直接把想说的说了出来,“大哥把叔叔送去别的医院了,萧也的手续也是他办的。”他扭头看了看她,接着说道,“那天你从医院走后,他就带着叔叔转院了。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让你不要为难,说实话。”
沉晚眼神黯了黯,随即笑了笑,故作轻松的叹了口气,“我不用为难了,都过去了。”
“陆浊刚走的时候你就这样,现在又这样,要说假装没事,你最拿手。”朱子陶斜了她一眼,不想顺着她。
沉晚无声的笑了笑,人一下子就沉寂了下去,那层强颜欢笑的面具一旦被点破想装都装不下去了。
“其实你们不劝我,我心里反倒会更好受一点,假装没事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你们要是来劝我,我还得打起精神应付。我现在不想去想他,觉得难受。陆浊人不在了我没办法,只能忍着,可他还好好的,我就怕自己忍不住。”沉晚低了头,小声道,“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很烦,我受不了他哪怕一丁点的嫌弃的眼神。”
朱子陶到底是个男人,安慰人他不大精通,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才能让她好受点,替她叹了口气,说道:“真要忍不住了就不要忍了,其实男人没你想的那么狠心。”
“我知道。”
他要是真狠心,不会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
吃过饭一群人便各自散了,沉晚回到家洗了澡就在床上躺了,其实时间不早了,吃饭时又喝了点酒,头晕晕的,搁以前早就睡过去了。这会儿她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在床上躺着都觉得头重脚轻,眼睛睁不开脑子却清醒得很。
她今晚没吃安眠药,斗争了半天还是撑着起了身去拿药,打开药瓶一看是空的,她瘫坐在沙发上硬是逼着自己半梦半醒的挨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了医院,进了门诊大楼直接去了药剂室,跟值班的药剂师要安眠药。那药剂师一边拿药给她,一边说道:“夏医生,这个月你都拿了两次了,我看你精神不太好,安眠药还是少吃吧。”
沉晚轻轻一笑,说道:“我知道,每次就吃半片,睡不着的时候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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