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开脸,淡淡霞晕。
…且惜一时之缘吧。她叹气,「我去热一热,都凉了。」「不用。」他低头捡起筷子,「我自己吃饭…你喂我吃药?」良久,她才轻轻「嗯」了一声。她隐隐觉得不好,觉得危险。但他顺从的看着她,等着她一羹羹喂着非常苦的药,洗浴後无助茫然的躺着,等她检查伤口和消毒涂抹时,她又没有办法拒绝。
似乎也没治好他的春心,他依旧颊生霞赤如血,眼神朦胧的…起反应。
淡菊开始觉得自己得先给自己把把脉,看是不是快得了疯症。
百花杀之五@作者:蝴蝶b
赏尽枯菊後,百花尽杀。
入冬之後,司空的身体大致上已经癒可,快得超过淡菊的预期。或许是因为司空原本练武,气脉畅通後就能自己运气疗伤。
帮他把脉,宛如枯木逢春,生命力挣扎着喷涌而出。难怪会金针封脉封到如此霸道,害他失明。若不是如此,又岂会束手就范?幸好救治得早,再封个三五个月,她也毫无办法了。
但他服用了太多药物,摧残他的健康。她不得不开方疗养,试图解除毒性。只是她常踌躇烦恼,久久无法下笔。就是怕对他饱受药害的身体雪上加霜。
他还是瘦得可怜,却已经开始出现沈稳的姿态,已经许久不夜惊了。甚至已经开始帮她作些粗活,搬柴提水生火,动作很生涩,可见没干过。但他学得很快,也很坚持。
下了雪以後,待在屋里的时间长了,相对无语,司空提议跟她学医,淡菊很快就答应了。
自他癒可後,他们就不再那麽亲密…即使是医病间的亲密。但司空往往会默视她许久,待她回顾就立刻转开,颊上霞红。淡菊觉得很困窘,也有种淡淡的心烦。
她在人情世故上有种极超龄的早熟,早熟得接近沧桑。她能体谅司空此时的心情和朦胧,也很怜惜他受过的苦难和坚强。但就如师父所言,男人薄幸,天生自然。
师父隐居十四年间,共有九十四个有缘伤患,她也见过那些伤患「回诊」。
师父偶尔肯接他们进来喝茶,神情却都很冷漠。
有高官才子,甚至有皇室贵胄。师父背後评论他们都很恶毒。她说,因为她是身分不高的医家女,这些男人「施舍」个妾位就觉得极厚,就算愿娶她为妻,也早有无数妾室。
师父还说,这些人都旁敲侧击的问过她是否完璧,她无法自贱身分和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在一起,负担他们的人生。
「身分地位,对男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师父神情黯然的说,「一切都是算计,就算有真心实意,在他们眼中都极次,一文不值。」经过慕容哥哥的事件,她就明白了。慕容哥哥其实还来过,买通山下医馆鸣钟请医,她不明究底的下山,愕然看到慕容。
慕容哥哥说了许多甜言蜜语,说他从来没忘过山上的时光,也没忘记过她。只是她突然出现在家门前,招人说话…是招人笑话吧?她心底默默的想。
那时她只回头看了医馆老板一眼,就翻身上驴,默默的走了。之後逢钟不应,医馆老板亲自跑到迷途外站了一整天,她才淡淡的说,「可一不可再。」揭了过去。
现在司空又这样招她。扛自己的人生已经疲惫,她没力气扛别人的人生。
但大雪封山,他余毒未尽,又不能驱他走。
所以,司空说要跟她学医,她是欣然的。只要不要一直盯着她,能转移心思倒是好的。家里有许多药材,一样样的认其形状气味,了解药性,颇能排遣雪深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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