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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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夜色太静,恍惚能听见他心跳的声音,那样远,那样远。她到底说了实话:“我在叹息贵妃。”

        宁王一愣,旋即随口道:“她身子不好,又怀着身孕,这才不叫你亲近的。”她却停了一停:“我更是叹息自己。”

        宁王这才撑起身子转头凝视着她,过了半晌,方才一笑:“换作是别人,我一定以为她是欲擒故纵。只有你这一声叹,我倒不敢这样想。”

        他语气散漫慵懒,似是颇不以为然,她不由道:“贵妃娘娘并不可怜,我叹气亦不是可怜她。”宁王伸出手,把玩她逶逦枕畔的秀发,闲闲的问:“那你到底是叹什么?”

        她脱口答:“我叹她为名份所拘,今世不得自由。”

        帐外殿中本燃着烛火,透过层层的鲛绡帐,渲成一团团光晕,朦胧里依稀可见宁王的嘴角渐渐沉下去,过了片刻,方才松手,那如瀑秀发纷纷扬扬,从他与她的面前散落下去,丝丝秀发重新铺陈在枕褥之上,似墨玉流光。

        (bp;宁王阖目微倦道:“不管你说什么都好,你今生都是我的妾妃了,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都是逃不脱这个名分的。”

        他知道,她从不刻意讨好他。是以两人独处时,夜总是那样的深,那样的静。他也从不对她加以柔情蜜意,只在需要的时候才过来,过上一宿或是半宿,而后不发一言而去。

        长日寂寥(1)

        她终日枯坐,身子虽然在汤药的调理下渐渐好了,人却一天不似一天精神。侍奉她的几个宫人都心下无计,宁王将她留在身边也有大半月了,虽说不是盛宠,可是隔三岔五的,还是会过来与她一同安寝。

        平日里虽然不多见,但每日她的起居饮食,他还是在心的,夜里不管回来多晚,必然还是要随口一问。

        便是张兴,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几时又有见过,他肯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的?王府里多的是美妾娇姬,不过都是一时烟云而已,他却肯轻易给了她侧妃的名分,她不知道,那是他身边多少女子等候了多久的一个名号。

        宫人便称她“瑜妃娘娘”,她不辩解,亦很少去应。

        “瑜妃娘娘,今日天气好,不如去外面荡秋千吧!”一个姓赵的宫人,这样在她身边说来。

        柳阴深处秋千架,缠金锁子白玉环,她坐上去,不叫众人推,自己拿脚轻轻一点,便高高的荡起。温软的风从耳畔掠过,她原本面无表情,此时也开始忍俊不禁,清脆的笑声散在半空里,高过了墙头,忽的看到墙外有人,她一下子止住笑声,却见宁王在那边缓缓走来。

        他嘴角勾起轻浅的笑容:“这样好的天气,爱妃也有兴出来观赏秋色?”

        她一时语住,只是缓缓在秋千上跳了下来。侧身站过一旁,不再吭声。

        他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来,递到她面前,她只得将手交在他手中。他骤然收紧,握得她痛不可抑,仿佛连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他脸上的笑容并未敛去半分,他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这样好的天气,咱们上山去看红悠一记钟声,宏阔磅礴,紧接着如闷雷一般,隐隐巨响传来,竟是钟鼓齐鸣。

        饶是一众宫人在宁王身边侍奉多年,也禁不住微微色变。她放下手中的经书,亦知京中东西二角,各有一钟楼,一鼓楼,被私下唤作“太平钟鼓”,此钟鼓齐鸣,除非是边关生变,失了要隘或城池,故亦称为“警钟”。

        她怔怔的听了一遍,脱口道:“不好,准是失了黑水关。”

        云州境内,出天兰关往西北,都是荒漠苦寒之地,黑水关在天兰关之西,位于逐草山和夹戮山之间,地扼险要,早在皇帝派出大军于陆浩天交战时,其首当其冲的目标,便是夺取黑水关。只是可叹,袁意大意骄纵,三万先遣大军进入黑水关,苦战半个月,仍是未有一兵一卒走出来。

        他也听得钟鼓之声,只是凝神许久,随后匆匆走出了花厅,临出门槛时,才回头道了一句:“我今晚回来的晚,你不必等我,自己睡吧!”

        他说罢,掀了帘子便走,少顷听得马蹄声“咄咄”作响,竟是已经去的远了。

        子默自是也听见那钟鼓之声了,她心中大忧,偏生遣去向宁王问话的人回来说,宁王早已动身去了宫里,她一个人心中暗自揣测,只是恨不能飞身进了宫里,当面向他问个清楚才好。

        梁太医带人进来请了平安脉,絮絮叨叨的吩咐了一些饮食上的注意事项,子默心中有事,爷不回话,只是阖目躺着,一时宫人进来点了安神香,便预备着安排早早歇息。

        她原本孕中渴睡,只是今日却连丝毫困意爷没有。跪在脚旁的宫人用玉锤轻轻给她敲打着小腿,她便就着那动作,一下下的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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