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们母女一起住在道尔屋时,那里似乎总是笑声朗朗、屋宇生辉。
但是只有她知道母亲被遗弃后内心的痛苦。早上见到母亲下眼皮上的黑晕,泰丽莎便知道她哭了一夜。
母亲竭力掩饰这一点,因为她仍然思念那个负心人。
只是当泰丽莎长大成人,也就是在母亲去世前,母亲才对她吐露心曲。
“你父亲所以娶我是因为我很有钱,”她母亲说,“当时我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只是以貌取人,因此坠入爱河而不能自拔。”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哦,宝贝,即便对你爱的人也不可全抛一片心啊。你要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倾心去爱一个人而偏遇薄情郎,那打击是太大了。”
母亲的声音充满了痛苦,泰丽莎交叉紧握十指,指关节都变成了白色。
不过她能说什么呢?母亲继续说:“私订终身之前必须慎之又慎,确信他此心不渝才成。否则只凭他的品貌和口才是靠不住的。钱能买到快乐,也能带来祸害。”
停了一会,她放低声音说道:“然而,如果我还有这样的机会,我会感到,即使你父亲对我的情意如昙花一现,我们在一起毕竟很快活,尽管后来我吃了苦头,还是值得。”
(bp;泰丽莎有好些个问题想问母亲,但是她知道,不应该再去掏母亲的心里话。但是就象拼板游戏一样,东鳞西爪逐渐拼拢,她在孩提时代不能理解的一些事情现在开始顺理成章了。此外还包括母亲的亲戚们吐露出来的一星半点情况和她记忆中的一些事情,还有老佣人非一吐为快的各种闲话。
“夫人受的委屈可是大了,这是命(明)摆着的。”
“这不我老叨咕,模样俊,心也要正,咱家老爷光模样儿长得俊,就落得现在的下场。娘儿们见了他魂都没了。”
泰丽莎的记忆中储存的这类说法很多,但是直到她长大了,她才知道她父亲乱搞女人是在他和母亲结婚后不久就开始的。
开始时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了伦敦好几次,据他自己说是“出差”,后来他又几次去巴黎。
若干年后,泰丽莎才听到说,父亲这几回去伦敦和巴黎是“在那里同最会花钱的迷人精过花天酒地的生活”。
当时她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不久,在那个花花世界发生的缔闻就传到了英国,她听说一些漂亮女人使得全欧洲富有的大人先生们着了迷,不惜千金买笑。
当初,人家当着在一边玩玩具的泰丽莎的面,只是悄声谈论她的父亲。
有人说:“话又得说回来,上有好之者,下必有甚焉。”
另一个说:“听人说,那些娘们当中拉勃莉娃最能花钱,光是她戴的首饰就抵两万英镑。”
泰丽莎听不明白最能花钱是什么意思,但是在她父亲第一次从巴黎回来时,她听到母亲伤心地哭着说:“你凭什么把我的钱花在那些女人身上?文明社会决不会让她们那样的人招摇过市。”她没有再往下听,但是父亲第二次去巴黎时,她母亲没有哭,只是睑色煞白,双唇紧闭,在屋里踱来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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