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一个打斗方式如此硬朗的人,谁能想象得出,他居然有那么歹毒的心肠。
看着那两人势如水火的激烈交战,我只想说,不管一个人曾经多么凶悍多么勇猛,但老了,就是老了。
如果再早个二十年,皇甫令雪要想对付岑淳,或许还会多费几分力。
然而现在,我只看到了不过三十几招,岑淳已经明显地败下阵来。皇甫令雪剑尖一挑,在岑淳胳膊上划开一道血口,大戟随之脱手落地。
下一招,长剑划过岑淳的膝头,他踉跄几下,竟然没有当场跪下来。
这真是……叫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
恶人和恶人之间也有差别。像岑淳,就是个骄傲自大的恶人。
的确,他十恶不赦,死一千回也不足惜。但他有他作为恶人的骄傲,宁可断腕不可曲膝,我看得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正因为他这不服输的好强性格,才会做出今天这样孤注一掷的赌博行径,这就让人可以理解了。
想来洛昭帝和皇甫令雪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出此下策,把岑淳逼到这条路上来。
今天,岑淳是注定难逃一死了。那些因为他而含恨九泉的人们,也从此能够安息了吧。
我冷眼瞥着利剑架上岑淳的脖颈,只要再使力划过去,皇甫令雪背上的复仇包袱就能永远地卸下了。
正等待着那个最后的瞬间到来,突然,几个人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一跃到擂台上。
其中有个身着淡青色袍子的男人,居然直奔过去,抓住了皇甫令雪握剑的手。
了结岑淳性命的那一剑,因此而没能割下去。
我心里一凛。难道又是岑淳的帮手?该死,如果我现在赶过去,能不能来得及替皇甫令雪清除障碍?
我的双拳越握越紧,急欲扬鞭策马,却看见那个男人的嘴开开合合,在对皇甫令雪说着什么。
皇甫令雪没有回话,也没有把对方推开,就这样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良久。
最后,皇甫令雪手一抬,竟然把剑收了回来。他的双唇轻动几下,约莫是回了句话,随即转身大步走开。
在路过一具尸体旁边时,皇甫令雪割下了那个死人一束头发,揣进衣襟,然后纵身掠下擂台。
这……是怎么回事?讶异之余,我以双手充当扩音器,大声喊:「皇甫!皇甫令雪!」
皇甫令雪听见了,侧头看到我,唇边瞬即泛开笑意。
「到了多久?」转眼间他已经来到我眼前,快如闪电。
「没有很久。」我伸出手,「上马。」皇甫令雪接住我的手,一踩马镫跨上来,坐到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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