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宋嘉木便得知了消息,她双手发抖地捏着报纸,大气都忘了出。报纸上的图片太显眼了,那滩大红色的血,像是那个季节盛开的最美的蔷薇,妖娆而令人窒息,吓得宋嘉木当场扔掉了报纸。她回想起昨日路月华在背后追她车的场景,感觉天都塌了下来。
几乎是在报纸上面的内容刚刚看完的时候,靳齐出现了,将宋嘉木请上了车,那是她第一次单独和顾元会面。
那间平常不允许闲杂人等踏入的书房,宋嘉木,顾元,靳齐,三个人像是绷着一根线而树立起来的等边三角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塌成为一堆碎线。
沉默良久,顾元终于表示了自己的耐心有限,他冷着脸,要宋嘉木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宋嘉木支支吾吾不敢出声,不知该不该将路月华的事情说出来,她坐在沙发上,两只手在背后绞在一起,指骨节被拔得一阵青紫,额头上冷汗涔涔,却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最终是顾元解救了她的窘状,那个年近五十,却已然意气风发的男人,轻飘飘地对她说出了那些,她始终说不出口的字句。
“我知道她去那里会谁,做什么,你不用考虑到底要不要隐瞒。我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所以昨天在现场的人,不只你,还有靳齐。”
宋嘉木条件反射地抬起头,难以置信他用那么镇定语气,道出自己妻子出轨的事实。
站在离门口特别近的靳齐也似乎有些尴尬,将头低得更下去。
看出了宋嘉木的疑问,顾元喝了一口手边的清茶,袅袅的烟纠缠着空气往上升腾,缓缓道:“嘉木,算起来你是小辈,照理说,我这个做长辈的不应该为难你。但是说老实话,你和南方之间,我其实并不赞同。”
顾元的话让宋嘉木有些惊诧,她一直以为对方不制止,就是赞同,却原来不是那样的吗?
说到这儿,顾元站起了身,挥了挥手让靳齐退出去,特别正式地坐在了宋嘉木对面,一股压人的气势,让宋嘉木如身在冰窖。
他交叉双手:“并不是说,你们家现在落魄了顾叔叔我要趁机赶走落水狗,而是从一开始,你和南方就是一个错误。我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南方这孩子,脾气倔,和年轻时候的我一模一样,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越是喜欢反着干,我呢,没有那么多时间,也就随着他了。但是你也看见了,你呆在他身边,意外层出不穷,你给他带去的除了各式各样的麻烦和危险,我看不出来有任何可取的点。就像去年你做一道菜,却硬生生将他送进了医院一样。你说我迷信也罢,陈旧也好,但我一个做父亲的,怎么会愿意让我唯一的儿子,留在你这个事故多发区身边?”
顾元的话一完,整个房间就只听见宋嘉木咯嘣响着的骨头,她依然没有能够控制住,在自己紧张的时候不断扯手指的习惯,好像借着这样的力量,就可以转移心里的压力。她吞咽了一下喉咙,抬头,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说话,感觉嗓子都是哑的。
“顾叔叔,您可以不用和我绕弯子。”
顾元难得对小辈露出一种赞赏的表情,他看似温和地拍了拍宋嘉木瘦弱的肩膀,叹了口气。
“顾叔叔真的不是想为难你,要是放在之前,什么都还没有没有发生的时候,一切风平浪静,你和南方若是真心相爱要厮守一生,我也就罢了。偏偏,妳父亲现在爆出这样的丑闻,昨天又因为你……发生了那样的事,你想,如果你再任性的要和他在一起,你能面对得了自己吗?南方和他母亲的感情怎么样你是知道的,若是有天他发现,他最爱的亲人间接死在你的手上,以他的脾气,到时候,你们都会疯的。”
顾元压根就没有多余的修辞,一句一段简明扼要,向她分析利害关系,将还未出兵的宋嘉木逼得节节败退。
在她还想不到要怎么反驳的时候,顾元又抛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还是你对他的喜欢,肤浅到宁愿让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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