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迟疑了一会儿,颤抖的语调显示,她情绪仍在惊吓中。「你……可不可以回来?」
她其实,不是要他告诉她怎么做、替她安排更好的医院,这些她都会,她只是……想要他在身边,抱抱她、叫她别害怕,这样而已。
婆婆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在最恐惧无助的时候,她需要有个人在身边,成为她支撑下去的力量。
他凝思了下。「小容,我在高雄。」
「喔……」她似有若无地低应一声。「那,没关系……」
他听得出来,她很失望。「小容……」
「真的没关系,你忙你的,拜。」
处理完分馆的事,急忙赶回宜兰时已是三天以后。
婆婆额头缝了几针,左手肘轻微骨折,所幸没有大碍,正在医院安心疗养。
他赶来时,她情绪已经平复,对自己当时的情绪失控感到很不好意思,赧红着脸向他说抱歉。「对不起喔,我太大惊小怪了,你工作已经很累了,还害你这样来回奔波。」
「不要这样说。」他抱了抱她,将她按在心口处轻轻拍抚。「没事就好。」
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处理,无法久待,探望过婆婆,确认无碍后,又匆匆赶回台北。
那年入冬,民宿有个国外来台自助旅行的客人,偏偏她英文很破,对方说的她十句有九句听不懂,只能靠翻译机勉强撑一下场面。
他来的时候,她像遇到救星,抓着他诉苦,说这个客人已经住一个礼拜了,双方每天都陷在比手划脚、沟通不良的痛苦中。
他上前与对方聊了一下,她被晾在旁边,一来一往的流利对话里,她完全跟不上速度,惨到连一句都听不懂。
事后,她问他们讲什么,他只是回以简单几句:「没什么,问我们这里什么地方好玩,请我们给他一点建议。」
她沈闷了好一会儿,突然热血十足地宣告:「我要好好学英文!」不然站在他旁边,显得她好逊。
杨仲齐瞟了她一眼。「先生——噢,就是刚刚那位客人,他说他也想学中文。」
「咦,那正好,他住在这里的这几天,我们可以互相交流——」
他冷眼扫来。「你试试看。」
怎么……突然下雪了?她有种被冻到的感觉。「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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