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已经等在加护病房门口。
「亲属里有没有比对符合的?」他一来,劈头便问。
叔赵情况太紧急,多拖一刻,变数就多一分。
「杨仲齐哪位?」
「我。」
医生点头,抽出他的检验报告递去,以及,捐肝的手术同意书。
「你考虑看看,要不……」
一目十行看完报告结果,他直接抓来手术同意书,一秒签完名,再塞回对方手里,连犹豫都不曾。「请用最快的速度安排手术!」
杨叔魏眼眶泛红,满心感动。仲齐哥明知道,大哥实质上跟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却仍愿义无反顾。「谢谢你,仲齐哥……」
杨仲齐瞪他一眼。「我救我自己的兄弟,用不着你谢。」
更久、更久以前,那时,叔魏还是个不懂事的小笨孩。
父母出国洽商,原本,是晚三日才会归来,只是为了陪独生子过十岁生日,提前划了后补机位,却成了那班死亡班机的两抹幽魂。
他连哭,都哭不出声。
父母是变相地为他而死,他有什么立场哭?
他更怕,那么疼他的爷爷,会不会也这么想?然后开始讨厌起这个害他最心爱的儿子赴上死亡班机的孙子。
他讨厌自己的生日,他不出生就没事了。
但爷爷说:「这个家,原本是显仲在扛,现在他不在了,当儿子的就要担起父亲的职责。」
他懂了,也重新找到自己人生的立足点,可是……心还是好痛。
那时候,只有叔赵知道,他每晚流不出泪的无声哭泣。
他总是来陪他,安静地弹琴给他听,弹一整晚,重复弹同一首。
他还记得,那是萧邦的〈夜曲〉。
每一晚都弹,一弹就是大半夜。八岁小孩,没有更好的安慰技巧,他只会弹钢琴,傻气地想到用琴声来安慰他。
直到有一晚,乾涩的眼眸突然涌出水来,停也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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