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抚了抚空旷的指间。戴了三年,上头原有一圈淡浅的戒痕,取下后不到两个礼拜,已经完完全全消失不见。
爱情,不也是这么回事吗?无论嘴上说有多刻骨铭心:一旦分开了,不到一年,便抹得乾乾净净,连婚都结了。
他扯唇,不知是笑自己,还是嘲弄爱情,有些悲凉地讽道:「暂时没心思想那些,一个人也挺好的。」
「所以,是真的没有了?」
「没有。也不想要。」
傅老点点头。「没有就好。」没有,他孙女就有努力的机会。
本想送个礼便要离去,无奈主人强力留客,他应邀与傅小姐开舞,撮合意味挺浓厚的。
傅小姐倒也落落大方,说:「我爷爷就是这样,想看我穿婚纱想疯了,你别介意。」
「不会。」他一笑带过。不过就是一支舞而已。
掌心贴扶住纤腰,随着音乐进退,他们的脚步与节奏配合得完美无缺,他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吧!只是……少了一点点的火花。
「为什么叹气?」她仰眸。
「有吗?」他有叹气?俯视那张妆容完美的丽颜,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你真的没有对象?」还是傅老唬他的?她条件明明不差。
她笑了笑。「难道你没有同样的困扰吗?家世太好,有时也会让人望之却步。」
他想起,某人曾说过,他像高价的奢侈品,不敢妄想拥有。
「人人看似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但是这些选择背后,何尝不是被一堆条件局限住?条件不及我的男人,谁敢来追?谁不疑虑,娶了我像迎回一尊武则天,从此只能当个小男人?」而,条件足以驾驭她的,却是少之又少。
他低笑。「听起来很辛酸。」他们这些高价奢侈品的辛酸。谁又会知道,他们要的其实只是一分简单的温暖而已。
跳完一支舞,她忙着招呼宾客,他与几个工作上有往来的旧识,彼此应酬几句,过后便退到阳台外,图个清静。
他暗暗思量,约莫中场时,再向主人家告辞,如此也较不失礼。
而后,他看见了她——他的「前妻」。
她很活跃,游走在不同的对象间,游刃有余,而且很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虽然,这种应酬的手腕,在这样的场子是基本配备,但他还是觉得……
那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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