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司徒风对面,直接被酒香给冲到了的沈醉更是两眼放光,立刻大赞,“好酒!”
“还没喝就知道是好酒?”司徒风拿过三个杯子。
“一闻就知道是好酒,何必非要喝了才知道。”沈醉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习清感到他全副精神都转移到酒上,便悄悄用力,又想抽回自己的手,不料沈醉固然开始嘴馋,手上却仍然一点都不放松。
“这种酒名叫枯草烧,喝下去先是有一股暖意,接着就像春火燎原般火辣辣的烧开,热气从人的五脏七窍里喷散,能烧到人神智颠狂,甚至感到体内噼啪作响,故名枯草烧。”
司徒风话还没说完,沈醉那里一杯已经下肚,“果然够劲,不过还没烧开!”说罢沈醉单手提着酒坛,自己又倒了一杯。
司徒风笑道,“好酒量,寻常人喝了半杯就会烧到发红发烫直喊喝不了了。”
“哎,那是他们窝囊。”沈醉见了好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可怜习清右手被他拽的动弹不得,只能伸出左手来拿杯子,听司徒风这么说,不敢多喝,只喝了一小口,然后说道,“这水是山泉水么?”
司徒风大笑,“习公子果然行家,是剑山的深潭泉,泉水冷冽,最能溢发猛烈的酒香。”拍拍手,旁边的人又拿来一坛,“既然两位一个是酒徒,一个是行家,司徒今天索性把好酒都拿出来,绝不藏私!”
眼前是一个碧绿色的坛子,光看那坛子就很奇异,整个仿佛琉璃制成,半透明间能看到里面的酒波荡漾,荧荧间透着微光,琉璃在不同的角度还折射出不同的颜色,精致华贵不可方物。
“百毒千花,”司徒风神秘一笑,“用十几种毒物和十几种毒花泡制而成,生生不息、物物相克,有特殊的鲜香醇厚,入口难忘。”
沈醉拿了酒杯就喝,“等等,”司徒风取出一丸丹药,“这是销金丸,能镇百毒,通常喝此酒都要放销金丸于口内,以防不测。”
那里沈醉已经喝下去了,喝完一抹嘴,“什么不测?”司徒风笑了,“其实此酒无毒,只是名目太过吓人,有些人喝着不放心,因此要含上销金丸。”
习清也已抿了一口,喝完挑眉道,“没想到里面那么多毒物,出来的酒却如此清醇,此酒闻之健气,应无大碍,但喝不妨。”
“哈哈哈,”司徒风仰天长笑,“人说识花还须解语人,两位都是解酒之人,倒显得我多事了。”说罢手里一盒销金丸都扔到了亭外,大饮三杯,“痛快!痛快!今天既然这么高兴,白狼!拿琴来,我要给两位弹奏一曲。”
旁边的白狼沉着个脸,半天拿来一张形状颇为奇特的琴,说它奇特,因为这琴看起来十分古雅,应该是把相当有来历的古琴,但是,琴面的一半却已脱漆,露出了木质纹理,上面用百来片玉片覆盖着。
“此琴原为某个帝王所有,琴音清亮盖世无双,后来历经战火,漆面剥落,又落到另一个王爷手中,于是用玉片修复了被火烧坏的部分,人称半面妆,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司徒风以手抚琴,叹道,“只是可怜它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听起来像是宫廷之物。”习清有些惊讶,司徒风好大的本事,宫廷藏宝也能弄到手。
“什么宫廷不宫廷的,到了民间不就是民间之物了。”司徒风大咧咧的把琴一横,轻轻一拨,果然琴音清丽,听得习清动容。
司徒风努了努嘴,对旁边的仆役道,“你们别闲着,还不倒酒。”
一时间,美酒佳音,觥筹交错,这个小小的亭子竟成了极乐之地,司徒风一会儿抚上一小段,一会儿又坐到两人间一起喝酒,谈笑间天色渐渐黯淡。
耳边燃起了蜡烛的温度,习清这才惊觉,应该已经入夜了,转头对着这下已经名副其实、喝得醉醺醺的沈醉,“我看我们不要再叨扰司徒公子,也该回去了。”
司徒风闻言挥了挥手,他也有点喝多了,“别走,还有好东西没给你们看。到我房里把那坛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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